外边的大雪在无声地飘落,一团团地有拇指头大,状态真像纷飞的鹅毛绒,无声地落在地上,树枝上,灰色的茅草屋顶上。让人还没感觉有多长时间,就已经铺白了整个大地。
真奇怪,天一冷,人的尿就会多。彩凤有了要方便的感觉。要是在平时,下这么大的雪,蹲在屋里的尿盆上解决一下,也比较方便。
要么就随便出门蹲在僻静地方随便方便一下也可以。今天就不一样了,家里有个外人在,也不好随随便便的就地解决。只能老老实实地要跑到院子后边的茅房里去解决。
“真是麻烦,”彩凤悻悻地嘀咕一声。
身边只有表叔兴高,又不忍让孩子在自己方便的时候,放声大哭。
就只好来请表叔帮着抱一下,“表叔,你帮俺抱一下孩子,俺出去一下。”兴高眼睛多贼啊,一眼就看明白了彩凤请他抱孩子的原因。
没出门的时候,怕大雪钻进脖子里,彩凤还特意顶着一块破布,麻溜地往宅后边的茅房里跑。身后留下一路的踩踏白雪的脚印。
可能是尿急的缘故吧,跑的很急。到了茅房里面,轻轻地跺了一下脚,抖落掉鞋面上沾着的雪花,就想赶快解开棉裤。结果人越急就会越麻烦。
彩凤这才发现今天早上腰里勒的,是结婚时候新买的滚杠裤带。这东西刚勒了时候,乍穿在身上的棉裤容易往下坠,就稍微拽拽,就紧了很多。
当时心里还很高兴,还夸这东西还挺管用的,是个好东西。却没想到,这裤带勒在腰里,该怎么解开,她没弄懂。
她只能使劲地扣那根细小的滚子,怎么扣也扣不开。她尽量吸一吸肚子,狠命地拽着裤带,让她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她发觉,她越是使劲地拽,裤带却是越拽越紧。
这一下彩凤傻眼了,知道自己遇到了麻烦。内急的很,小肚子被憋得彩凤非常难受。“这会憋死人的。大活人怎么能让尿给憋死。那不就成了笑话了吗。”她想。
彩凤楞了一下,急中生智,“俺就是弄断这根裤带,也不能被憋死。”她想到这里,紧紧夹着大腿就往家里跑。
她想找把剪刀,剪断这根该死的裤腰带。太急人了,连那披在头顶的破麻布也顾不上顶了。也不顾那大团大团的雪花飘落在脖颈里的冰凉。
太着急的原故吧。跑进屋子里一时忘记了平时用的剪刀放在哪里啦。翻箱倒柜的折腾了几下,没找到剪刀,这个时候不可能到别人家去借剪刀吧。她冷静了一下,“找不到剪刀,用菜刀割,”她想到了菜刀。
彩凤又赶忙往锅屋里跑。没找到剪刀,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菜刀。她拿起菜刀掀起袄子勾着脑袋,就想用菜刀去割断裤腰带,刀口一递到腰上,才发觉自己又错了。
薄薄裤腰带已经陷入了厚厚的棉裤腰里。硬硬的皮革像一片铁皮紧紧地箍在腰里。别说菜刀割不动了,想割也割不到。
彩凤憋着气,勾着头,用菜刀在自己的肚皮上、几乎只是象征性的划了几下。气的她狠狠地将菜刀摔在地上:“去你奶奶的”。
彩凤感觉自己身上开始往外溢出尿液。再要是解不开可就要尿裤子啦,憋的彩凤眼泪也跟着往外流淌了下来。
这时候抱着孩子的兴高听见这边有摔铁器的声音,感觉有点不对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抱着孩子就跑了过来。一看着彩凤因着急哭鼻子的样子,心都快碎了。
忙温柔的问彩凤:“这是怎么啦”
彩凤脸都憋的通红,顾不上脸面了,就喃喃地说:“该死的裤腰带,解不开了,想方便都不行了,俺都快被憋死啦。”
兴高赶忙把孩子放在床上,扯过被子,围在孩子四周。让孩子几乎是站立床头。这样孩子眨着小眼睛往前看着,不哭也不闹了。
兴高也不顾彩凤同意不同意,直接就掀起彩凤的袄子襟,帮她去拽裤腰带。
其实兴高对这根滚杠裤腰带也一窍不通。从来就没用过呀,这是现在才产的新玩意。不知道怎么去解开。不会也不能不解啊。毕竟彩凤等着褪裤子方便啊。
一贯做事都很爱用蛮力的兴高,抓住裤带的尾部,使劲地拽,把彩凤拉过来拽过去,就是不得其解。彩凤却感觉这倒霉的裤带越来越紧。气喘嘘嘘地说,“不行,这玩意越勒越紧,再这样弄的话,俺快受不了。赶快想想其他的办法。”两只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这个黑脸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