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是！我是很想疯，但很可惜，也许是老天看我不顺眼，我无论怎样去做，去做什么，始终疯不了。”

“我恨自己的理智大于感性，又常常被感性所操纵。”

“你可知道清醒的痛苦，你可知道我有多想疯！”

唐笑闭上眼睛，小舞的面容就浮现在他眼前，生生的无力感如同万蚁噬心，不停的啃食着他的每一寸血肉。

“小子，我不知道你所谓清醒的痛苦。”

“但你又知不知道，每年打你这种注意的人都多少？”

“死了的又有多少！”

“他们每一个人都一段痛苦的往事，都疯了，最后又如何！”

“都死了你以为你可以例外？”

独孤博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这些，他明明不准备放了唐笑，但这些话他还是说了。也许，是因为他们某些地方非常相似。

“前辈可有纸笔。”唐笑平静下来。

独孤博一怔，没有多问，伸手一挥，一片光洁的石壁出现在唐笑面前。独孤博倒真的看得起他，或许根本就是故意的，现如今他的身体如同废人，怎么可能从石壁上书写。

不过唐笑还是没有多言，盘膝坐下，开始疗伤。

他闭上双眼，运功内视，体内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五脏六腑皆受到损伤，最严重的就是经脉，淤血不散，全部凝结在一起，鲜血淋漓。

“这样的残躯，真想一把火烧了它。”看着一团乱麻的身体，唐笑强忍心中的烦躁，不去想这些，让心平静下来，运功疗伤。

独孤博看着唐笑盘膝坐下，开始调息，也没有阻拦，反而目光中露出一丝淡淡的欣赏。

以他的实力怎么会看不出唐笑此刻已经是强弩之弓，但唐笑还是这般倔强。换了别人，可能会说唐笑死要面子，活受罪。但是在独孤博眼中，这一份倔强与骄傲，正是他欣赏的地方。

“小子，若不是我们这一脉需要你来解救，或许我们不，是一定会成为忘年交。”

独孤博的话微不可闻，唐笑正在缓慢的运行功法，根本没有听到。

其实唐笑之前所受的伤，在城主府的时候已经好了大半。但之后，他以一人之力，力抗三个魂圣，虽有唐三帮忙，但还是受了不轻的伤。最后，暴怒之下，他又用出了超越身体负荷的力量，毁灭了城主府，身体已经到了一个极限。

这种极限不同于跑步的极限，熬过去便没事了。这种极限是真正的极限，身体已经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就是在这样一种糟糕的身体情况下，又遭受了精神打击，再加上淋了一场暴雨，情况已经糟到不能再糟了。

“前辈，可以了。”

唐笑睁开眼睛，脸色稍微有了一丝血色，他已经强行压制住了身体的伤势。虽然身体依旧糟糕，但是有些事情，他必须坚持。唐笑运起魂力到手指，他的脸色煞那间苍白起来，但随着他的书写，独孤博的脸色忽然比唐笑的脸色更加苍白。

“这”独孤博指着唐笑写出来的东西，指尖微颤，下意识就要毁掉。但下一刻，他的脸色突然间变得红润起来，呼吸急促。

他一辈子研究人体，研究毒，唐笑写出来的这些东西，他闻所未闻。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有着极大的诱惑。

一旦让这种东西面世，大陆上会陷入前所未有的腥风血雨中。

不多时，唐笑书写完毕，收回魂力，来不及说话，就盘膝坐下，压抑体内的伤势。

而独孤博，已经彻底呆住了。

“前辈，我只有一个要求，请你记住这些东西后，立刻销毁。这里面的东西，除了我，决不能用在任何人身上。”

“当然，在开始实验之前，我会放出鲜血，配合前辈去救治你的后人。”

“你真的想好了。”

独孤博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了，这明明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但他还是再问了一次。不过，他的眼神自唐笑写出那块石碑后就没有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