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来伺候的嬷嬷只是负责洗洗涮涮,白天没事的时候成哥儿嫌她碍事她也乐得回家歇着去。当天下午这宅院安静下来赵先生从周宅出来直接就到了小院儿,成哥亲热地拉着他的手接进去,锦娘直接扑到了他怀里。双手捂住眼睛的成哥儿还从指甲缝儿里偷看平时端庄娴静的锦娘抱着那老公哥哥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还不时捶打他胸膛“你怎么那么傻?”把鼻涕眼泪蹭到他胸前,又把戒指拿出套他手上“奶奶说不许摘,祖宗庇佑咱们永远在一起。” 她哭他就抱着她傻笑,锦娘哭够了去洗了毛巾给赵立辉擦拭干净,又问他到底吃了多少苦寻到这里来? “媳妇,我同胡美丽做个交易,只要我完成除恶的任务,她就告诉咱俩能长相厮守的法子。”赵立辉连忙同媳妇汇报,锦娘想想问他“要你杀谁?咱俩一起上,灭了完事走人。” “没说,就说一句除恶,估计是谁坏杀谁。媳妇你觉得谁坏?”赵立辉来了精神,锦娘当着成哥儿不好意思说他爹,直接提醒“周陆氏手里好几条人命,咱们拿她练练手先,虽然没杀过人,凡事不都有第一次嘛。” 成哥乐地拍手“姐姐娘亲,你可是要同哥哥老公给我娘报仇的,还有你俩不许丢下我。你们杀了大奶奶可以不杀老爷吗?反正老太太在时说他天天作践身子肯定不是有寿的。”成哥儿终究是心疼亲爹,锦娘劝他“你念书去,要给你娘争气也要给你自己争气,姐姐答应你,肯定不会放过陆氏。” 打发走了成哥儿,锦娘把门锁上直接坐到赵立辉怀里“仔细想想,咱们俩而今还是普通人,得想个法子让那作孽的两口子好好得个报应。咱俩好不容易到了一处,依着我说珍惜眼下每一天,咱们也好好生活才是,谁知道胡美丽哪句有谱,哪句没谱。” 想起来什么的锦娘又坐到桌案前开始写着什么,赵立辉凑过去笑问“这么这么勤奋?” “我把锦娘的记忆都记下来,写成锦娘回忆录省的我哪天再忘了,也等我们走的时候留给成哥儿做个纪念,那女人这短短一生命真苦。” 虽然毛笔用着吃力,可锦娘也尽量凑合,而且用成哥儿他们念书时候使用的繁体字来记,省的孩子不认识简化字。 久别重逢的姜版赵立辉像橡皮糖一般粘在小凝版的锦娘身边,一会儿说说周家爷们统统依赖那仙丹灵药,一会儿说周家大奶奶也拿了助兴的香料打算用在大爷身上。 锦娘写着写着气的突然一摔本子,吓得赵立辉一激灵忙问怎么了? “这人渣,掉到地上都拼不成整个儿,气死我了,一刀杀了他我觉得不好,一来搅乱社会治安,弄得人心惶惶,还会吓坏小朋友,还是让他活着好好受受锦娘遭过的那些零罪才好。”锦娘气的把笔都摔了,越去搜索锦娘的记忆她越替锦娘不值,替成哥儿委屈。 “端午家宴是要回周宅的,我好好会会那一窝人渣去!”锦娘去翻找衣衫首饰,赵立辉接触中医古方多些,帮她校订一下写错了的繁体字,见她准备回周家同她们撕逼去,有些不舍“虽然身体不是咱们自己的,不许你和那不正经的接触,我跟你说他有性/病。” “和他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他恶心,瞧你那醋样儿,等着我回来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鱼。”锦娘而今衣料明显好了几个档次,找出来同成哥儿出门的衣裳,又坐到窗前给自己化个妆,那锦娘生的低眉顺眼,她把眉毛多余的杂毛去掉,用眉黛把眉尾略上挑些,再用簪子头沾了眉黛给自己画了细细的眼线这回看整个人气质就变了个样儿,小凝双目有神不像锦娘带着那股认命的委屈样儿,把胭脂混了眉黛简单打了点眼影层次,又把自己研制的半成品口红化开些润到脸颊上,把眉黛掺了水粉做成阴影,再看看鼻子也挺了,下巴也显得尖了几分。突然扭头和赵立辉说“你说我开个化妆品店会不会赚翻了?” “媳妇你天生就是经商的头脑,我跟你说你那脑子是八核的,咱们俩那点研究生津贴你投资买基金什么的外加上做点微商三年下来咱们都攒了一笔,我拿出这个世界的全部家当支持你做化妆品生意。”赵立辉特土豪地把银子拍到桌上,听听那脆响“是比银行卡瞧着有档次,莫说别的世界不好,同你在一处哪里都是好日子。” “就你嘴甜。”锦娘被他逗笑,去叫成哥儿过来换衣服准备走,那孩子而今知道锦娘不是他亲娘了不好意思再在她面前脱衣,拿了衣服去隔壁换好回来,锦娘帮他把头发梳好,又嘱咐他一句“不管心里有多恨,你记得你娘都盼着你成为一个善良正直的好男人,你只管用心读书,好好吃饭睡觉,姐姐有你娘的记忆,最了解她的痛,也知道她心里是希望成哥儿长大了能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真正让周家成为名副其实的书香门第,本分人家,这也是老太太的心愿。” 端午家宴锦娘这辈子第一次坐下吃饭,成哥提醒锦娘今儿要打扮的华贵些坐在桌子边替他娘好好出出这口恶气,锦娘连忙把家常那件杏花粉的罗裙换成一条石榴裙,搭了件月白色银线勾边的小袄,挑了一个红宝石璎珞,又拿了把象牙柄的团扇子才拉着哥儿要上马车。 赵立辉想到什么拉了锦娘耳语几句,锦娘笑着应承“我早早带着哥儿回来。” 成哥儿以为老公哥哥这是不喜欢姐姐娘亲同老爷在一处,哪里知道周家众人今儿个各有打算,赵立辉是怕孩子家的瞧见不该看见的,再学坏了才是罪过。 禁足数日的大奶奶今日手腕子上带着手指粗的金镯子,两颊胭脂涂抹的有点浓,瞧着被人掌过嘴一般,头发用头油抿的油光锃亮带着一枚赤金步摇,一身大红色衣裙这么瞧着怎么像那勾栏院门口揽客的老鸨子。 远远瞧见成哥儿搀扶着锦娘胳膊进院儿,丫头婆子齐刷刷行礼见过二奶奶同哥儿,云娘连忙上前打了帘子微微福身见过,锦娘而今也不还礼,大大方方扶着成哥儿进屋,略弯腰意思意思算是见过老爷太太。 大奶奶见锦娘娘趾高气扬这牙恨不得咬碎了,那周不正多少年没正眼瞧过锦娘,忽然一看发现倒生的俏皮了许多。这眼神儿停留的略久些,陆氏就不乐意了“妹妹开脸时候都没福气穿红,而今托了成哥儿的福,这石榴裙都套上了,可惜穿上龙袍都不像太子,搭个璎珞寒酸的要命,不知道的以为周家过不下去了呢。” “石榴多子,大过节的也是给大爷讨个彩头,省的人家背后议论大奶奶不贤德,堵堵那起小人的嘴。”锦娘大大方方坐到椅子上,成哥儿反而站在锦娘身后。 周不正这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一听忙吩咐管家“库房那檀木盒子里的几个金项圈给二奶奶都送房里换着戴去,还有一个红宝石雕了石榴花的簪子,这府里也就二奶奶配戴。还有老太太留下的那几件陪嫁首饰拿给二奶奶收着,等着哥儿大婚了,好传给大少奶奶。” 成哥儿嬉笑着上前行礼“儿子替母亲谢老爷的赏。” “傻小子,这家都是你的,谢什么。”大过节的周不正面对这独生子也一样欢喜,摸摸头拉到身前比量比量个子“长高了不少,想吃什么让你娘给你安顿,只管好好念书,老太太在天上看着你光宗耀祖呢。”抬手命婆子给哥儿的椅子挪到二奶奶下手,让他坐在锦娘身边,两位姑娘进来见过老爷太太和二奶奶,成哥站起来见姐姐,云娘连忙给这两个姑娘行礼,心说丫头片子早晚嫁出去,看那会儿香草还嘚瑟不了。 锦娘而今是大爷在众人面前亲口承认的二夫人,又放出话来成哥儿有了功名这锦娘就和大奶奶两头做大,那而今这大奶奶和二奶奶的地位显然得调个个儿,两个姑娘一口一个二奶奶叫的亲热,一顿饭气的陆氏吃不进,瞧着锦娘一口一口吃的正香心里骂没见过世面的小娼妇,就知道吃,恨自己手软不早点捏死锦娘趁着成哥儿小的时候要过来抚养。 云娘站在老爷身后斟酒布菜,这衣裳不知熏了多少香料,一屋子都被她熏的眼睛酸疼,通房丫头这种场合是没资格进屋服侍的,只有一个例外就是香草,她伺候两位姑娘吃喝,姐妹两个对她也和气的紧,虽然称呼香姑娘,可也都带着尊重,周不正捏着酒杯瞧着一儿两女,我周家这三个孩子都懂规矩,想我这半生有你们三个也得知足常乐,回头跟锦娘说“陆氏没养过不知道带孩子辛苦,这两个姑娘你辛苦些帮着照看一二,你这言行举止是老太太调理出来的,姑娘们也得跟你一样才行,别将来嫁出去了人家笑话我周乐正教女无方。” 锦娘连屁股都没挪就答应一声“知道了。”一改往日谨小慎微的模样,周乐正觉得新鲜又觉得这股泼辣劲儿对了脾性,想想还是老太太眼光好,怪不得当初硬塞她给自己。 大爷当众肯定了锦娘是大家闺秀的做派,越发气的陆氏肝儿疼。这云娘腰肢扭动着,一会儿劝酒一会儿把盏周不正这眼睛没事光去瞟锦娘累的她满身是汗也没多得一眼眷顾,这会儿见锦娘这十年不开花的老树眼看着还要发新芽,她这额头汗也下来了,偏偏擦了厚厚的粉,这一溜汗水滑过,带下来白色的粉球儿,一条一条深浅不一的肤色出来,锦娘抬头瞧见了没忍住噗嗤一笑,心说倒像个斑马了。 锦娘这一笑周不正顺着她眼神儿也抬头,“能得美人一笑也不亏,阿福拿戏本子上来让二奶奶点戏文。” 阿福用托盘捧着戏折子进来,跪在锦娘脚下“二奶奶请点戏。” 锦娘不是不想点,而是她也不知这戏唱的是什么,直接推给成哥儿“你拿给大奶奶点去。” “还是请大奶奶点戏吧。”成哥儿笑着拿着戏折子到了大奶奶跟前,周不正一把拿过来“她知道什么,我瞧瞧。”今儿存心带着孩子们看戏,那些他喜欢的艳曲儿自然不能点,点了出满床笏先,又让成哥儿点个他喜欢的,再给二奶奶点几个热闹的。 命小子们抬来大笸箩装满铜钱放到看台上,留着一会儿赏戏子们,他领着陆氏和锦娘出门看戏,成哥儿和两位姑娘跟在后面,周不正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了云娘“伺候姨奶奶洗把脸再去看戏,难为今儿还逗笑了二奶奶,就不追究她失仪了。” 他随口一句,下人们自然听的出眉眼高低一口一个姨奶奶不再叫三奶奶又气的云娘脸红一阵白一阵。 周府开戏之前请来假仁假义过来听戏,男人们都在东边坐,成哥儿陪着老爷和两位族里叔爷在东看台听戏,陆氏锦娘领着两位小姐并府里一众姬妾丫头在西看台看戏。 锦娘房里的几个小丫头子平时和锦娘不错,一个劲儿撺掇二奶奶点几出她们想听的,锦娘乐得她们能高兴一天,反正二奶奶点的戏前面照唱就是。 陆氏在戏台子后面房里焚了香,周家大爷看两出戏一般会去歇会儿进一碗冰酪,她打算趁那个空儿同他做上一回,管它真假过一个月就推说有了孕自然可以解除禁足。她再不出来锦娘就彻底把她踩到脚下,难以翻身。 瞧着锦娘同身边丫头说笑,那一脸明媚倒成了一众女人中的焦点,她嫌弃地看看天上大日头,小琴用力给她扇着扇子,锦娘站起来“我还是去换身儿凉快的,不然累断你胳膊也是热。”她扶着小丫头的手打算回自己那院换条纱裙子穿,周乐正一瞧锦娘下了戏台打算尾随过去摸一把那尖尖的小下巴儿,看得他心痒儿了半天。 小琴边走边同她说笑“累断奴婢的胳膊不值什么,热坏了二奶奶可了不得。” 那小叶连忙撑开纸伞给挡挡日头,这主仆几个往后院走,等周乐正下了戏台子一见人没了,以为去更衣或是方便就琢磨在后园儿等会儿。 周嘉义热的喝多了水,下了戏台子方便后去后面房里凉快一下,一进门香气扑鼻他先打个嚏喷,门口小丫头子见三爷进来凉快不好阻拦,想着进屋快点请他离开,省的一会儿大奶奶过来责罚。 这周嘉义热的要命,外衣丢到一边,那水灵灵的小丫头一近身前,他这浑身燥热一把拉过来亲嘴儿。那丫头也是被周不正收用过的,旱了许久的地儿没人耕种这会子早就软做了一团,反正这会儿没人瞧见,那周不正教导过的几招用到了三爷身上,这会儿嗯嗯啊啊的难分难解。 陆氏不见了周不正猜想着已经到了那房里,进门先锁了房门听见里面被人捷足先登了有心进去扇那不要脸的可又不敢,足足等着里面完事了,又过了一刻她这香薰的早就饥不择食,估计大爷缓缓劲儿再弄她一回,扭着腰儿刚进去就被捉了手按到了榻上“听着我疼她,你也痒痒?”这周嘉义一早刚用了仙丹灵药,这会儿都没顾上看陆氏的脸就扯去了衣裤来。 陆氏觉出不对,可这会儿已经兴起,索性安心受用了再说,这对干柴烈火闹过了缓过劲儿来吓得陆氏不轻,这人是周嘉义也就罢了,没人瞧见她也不怕。可床榻上偏偏还有个刚玩过的小丫头片子,这会儿她正望着陆氏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