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然确认了新人的死因后就不感兴趣地移开了眼睛比起新人,他更在意的是引他出来的人。
他转了个方向,往那人的脚步声消失的地方看去。
一丝寒意顺着地毯逐渐逼近。
祁天然瞩目的方向忽然起了一阵水波纹波纹几秒后消失眼前的景象已经变了。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破败的院子里,精致黑亮的小皮鞋踩着一丛枯草,头顶上褪色的乌云像浓墨一样翻滚,造成一种视野晦涩不明的感官。
他顿了顿,绕开那丛蓬草往前走了几步视野里出现一段残破的砖壁,走进了才发现是个枯井。
看到枯井的一瞬间,祁天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
联想起新人的死状他心里猛地升起了一个念头然后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这时候萧瑟的院子蓦地里起了一阵风夹着枯枝败叶打了几个卷儿。
仿佛应和着沙沙的风声砖井的内部传出一点细微的动静。
滋啦滋啦
仿佛什么东西用长指甲在井壁上刮擦。
不会是那个吧祁天然有些无语地盯着看。
在光影刻意交织出来的恐怖氛围中一只毫无血色的手从黑洞洞的井里伸出冷不丁搭在井沿上,干瘪的甲床随着手部支撑的动作一胀一缩耸动间带出一颗黑发遮脸的女人头。
祁天然前一秒还在心里吐槽不会吧不会这么恶俗又过时吧,但眼前的现实赤裸裸告诉他,是的我们副本就是如此缺乏创意。
祁天然挠了挠额发,看着那团湿漉漉的影子以畸形的发力方式把自己从井里缓慢弄出来,姿态丑陋但目标明确,在井沿留下一串潮乎乎的粘液。
“小姐姐,你这样很不讲卫生啊。”看着贞子小姐乌梭梭的指甲,以及爬行过程中黏在身上的青苔,蛛网和灰尘,祁天然皱眉道。
“虽然女孩子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这句话带有一定刻板印象,但是把自己整理干净是怎么都不为过的要求吧。”
“看看你指甲缝里的老泥,头皮上的油腻,还有,其实爬来爬去这件事挺伤皮肤的,不信你自己看看,你手肘和膝盖上肯定都有老茧了,好歹你也算是个家喻户晓的鬼中精锐,这样的话一点都不利于形象建设啊。”
随着祁天然的讲述,贞子小姐浓密的黑发上浮起了点点白屑,从发根到发梢都变得毛躁还一缕一缕泛着油光,原本虽然惨白但尚算细腻的皮肤也肉眼可见地变得粗糙。
不知是否察觉了身上的变化,贞子爬行的动作肉眼可见地一滞,她不敢置信地抓抓头发,抓出一手头皮屑,又别过关节蹭了蹭自己的手肘,在感受到无端出现的包裹了半个手肘下部皮肤的胼胝组织时,怒意达到了顶点。
也不知她的关节里面有怎样异于常人的构造,就见她像条畸形的大虫子似的,手脚反扳了几下,呼吸间那颗低垂的头颅就逼近了祁天然。
祁天然已经试出了这个幻境的运作原理,一点也不怵她。
施施然退后几步,嘴里还在奚落:“你在井底待了那么久,最遗憾的事肯定是井里没水不能好好洗个澡吧,不如让我来帮帮你。”
话音刚落,从天降而一个大浴缸,带着一缸子泡泡水把肉虫一样趴着的贞子小姐严严实实地扣在了下面。
贞子小姐自然不肯乖乖洗澡,不过她在里头挣扎的动作,就像给泡泡水施加冲击力,幅度越大,产生的泡沫就越细腻丰富,等贞子小姐终于成功搅翻浴缸逃出来之后,她满头满身都是洁白柔软的肥皂泡,原本披散在脸前的长发帘也被冲得歪向一边,露出还算清秀的一张脸来。
看到祁天然,贞子小姐不依不饶地扑上来。
祁天然善意提醒她:“那个”
再惊奇的关节技也逃不脱牛顿力学定律,贞子小姐浑身泡沫四肢打滑,啪叽一声脸着地拍在了地上。
“地滑。”祁天然慢吞吞吐出后面两个字。
“格拉格拉格拉”这是贞子小姐气急败坏后全身关节的摩擦声。
祁天然见状后退两步,防止她忽然扑上来。
边退边劝:“小姐姐,你虽然现在看起来干净多了,但是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不要靠太近的好。”
也不知贞子是否能明白这句的意思,但她的确停了下来。
她以一个四肢着地的姿态歪着头,用鬼气森森的眼睛怨毒地盯着祁天然看,唇色苍白如纸,偏到一旁的刘海还湿淋淋滴着水,怎一个狼狈了得。
祁天然立马摆摆手:“别看我,我可不会帮姑娘化妆。”
“姑娘”伸出蜥蜴一样的长舌头,在自己脸上舔了一圈。
祁天然差点恶心得一哆嗦,没听说贞子还有这技能啊,这是变异版本吗。
他还来不及吐槽,变异版贞子分叉的长舌头就冲着他面门来了。
祁天然心里卧槽了一声,下一秒,技能栏亮起,旋转的小花伞凭空出现,用收拢的伞面毫不留情地抽向长舌,碰撞间,半空中传来金石相击的声音。
一击不中,贞子小姐缩回舌头,浑身关节一阵抖动,原地消失,又从另一个角度扑向祁天然。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就在贞子小姐即将接近祁天然微翘起来的发尾的一瞬间,人偶动了,它以一个能止小儿夜啼的夸张角度张开布满利齿的嘴,一口把贞子小姐的脑袋咬掉了没错,咬掉了。
人偶从祁天然肩上跳下来,张大嘴等着非常大,大到恐怖,大到占据整个头颅的嘴。
贞子小姐就像按了快进动作爬进电视机似的,把自己送进了人偶姐姐的尖牙利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