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的拳头没有砸到黄毛身上。
因为杨峰伸手挡住了。
杨峰道:“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黄毛气:“杨哥,他随便可以把别人推出去当替死鬼,下次遇到危险,难不成我们不仅要防备这里的鬼东西,还要防备他吗?”
杨峰没说话,但神情里显然是息事宁人的意思了。
杨峰也不是不知道王勇的行为不妥,不过他也只是稍皱一下眉头,毕竟副本里这样的事情他见得多了,别说推别人当替死鬼,就是自家的亲娘老子,为了活下去也不是不可以牺牲的。
现在他们剩余的几个人里头,谭林自从死了老婆就像被抽走脊梁骨似的浑浑噩噩的,卢莎莎是女人,黄毛一身排骨,把件高中校服都穿得里外晃荡,还是个猫奴,极不靠谱,要再遇上什么危险,也就王勇算个战斗力了,绝对不能折损。
黄毛看了一会儿杨峰的神色,也回过味来,杨峰是不准备对这件事发表任何意见了。
他又去看卢莎莎,卢莎莎虽然表现出了一定抵触情绪,但显然也并不准备说些什么公道话,毕竟大家原本就是陌生人,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才聚在一起,谁都没有义务为谁表态。
而谭林缩在地上,脑袋都没抬,散发着一股心如死灰的颓唐。
呵,人性。
他冷笑一声,干脆也找个地儿坐下,抱好他怀里的大佬,不说话了。
见气氛有些僵硬,卢莎莎想缓和一下,轻咳了下嗓子开口道:“也许还有些什么东西我们没有拿到,要是那个手机没丢就好了,都怪我,没看好那个。”
王勇见状忙道:“这怎么能怪你呢,逃命的时候谁还顾得上拿那些东西,”说完瞥了一眼黄毛:“也就有些人,玩物丧志,要猫不要命,也不看看什么时候。”
黄毛压根不稀得理他,什么猫,这是大佬,你孙子懂个屁!
不过说到手机,黄毛摸摸口袋里的那只老式直板机和那张诊断书,本来不想拿出来帮这种人的,但一想到这还关于自己和大佬的性命呢,还是不情不愿地递了出去:“我捡回来了。”
卢莎莎眼前一亮,忙接过来,顺口问道:“你从哪儿捡来的。”
黄毛便又随便扯了个慌,说是慌不择路的时候正好一脚踢到的,也没人质疑这点。
事实呢,当然是大佬给的了!
从哪捡回来不重要,卢莎莎作为女生比较细心,又细细检索了一遍手机内容,最后,终于从手机草稿箱里的找到了一封没有发出去的简讯,收件人是李萧晗。
——你说我可以举报,但她父亲是校董,如果我把遭遇都说出来,估计日子会更难过的,我只想好好读到毕业,赶紧赚钱,帮忙家里,虽然如此,还是谢谢你。
简讯内容就这些,不长,就像一位温和的男同学在同班女生经历无辜霸凌后劝她告诉有能力制止的人,但女生由于种种原因拒绝了这个提提议。
祁天然翘了翘猫胡子,觉得这封简讯信息量巨大。
根据已知讯息,正是李萧晗嘴上没把门把苑岚岚的事情说出去才会导致了后来发生的一切,但是在苑岚岚的视角里,至少李萧晗是个很正面的形象。
这位叫李萧晗的男同学,还真是个两面三刀的人物啊。
果然,卢莎莎仔仔细细读了两遍简讯,感慨道:“按照保存时间来看,这时候苑岚岚装有钱的事情早已经被拆穿,但从这语气来看,难道苑岚岚还不知道一开始就是李萧晗说出去的,竟然还谢谢他,真是个傻姑娘。”
王勇脱口而出:“女的不都这样,看到个有钱的小白脸就不知东西南北了,要我说,都是爱慕虚荣。”
此话有物化女性之嫌疑,常年荣登没本事的dio丝男最爱用句式排行榜前三,没有之一,通常以女的不都xxx开头,贪慕虚荣等贬低词结尾,用以打压女性。
殊不知言为心境,越如此,女生越会离他远去,皆因看穿了此等人的不堪一击的内心。
王勇不知自己犯了大忌,还自以为得功似地冲卢莎莎挤挤眼:“我知道莎莎是不一样的。”
卢莎莎其实早在心里翻了一百二十个白眼,若非处于这种危难境地,这个人凭借一身肌肉看起来还有点用,早一皮包砸他脸上去了。
黄毛紧抱着大佬的大腿,根本看不上他一点五鹅的战斗力,不惯他臭毛病:“女的怎么了,你难道不是女人生的?”
王勇捏着拳:“有种你再说一遍?”
黄毛摆了个混不吝的姿势:“我说你对女性那么大抱怨,难不成被女性甩过?也是,就你这样的,我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哪个女的瞎了眼能看上你,幸好啊,苦海无边,人家回头是岸了,是祖上显灵啊。”
王勇被戳中痛脚,顿时怒不可遏,一把薅起黄毛的领子,提拳就要打。
说时迟那时快,王勇的拳头还没来得及砸到黄毛脸上,攥着黄毛领口的手背就传来一阵刺辣辣的痛。
王勇惨叫一声缩回手,就见手背上三道深深的血痕,正往外渗血珠。
而黄毛胸前看上去奶不拉几的猫崽子,正一脸嫌弃地把爪子上的血肉往黄毛领口上擦。
王勇捂着血淋淋的手背,暴跳如雷:“把这小畜生给我,老子要把它眼珠子抠出来踩爆!”
黄毛梗着脖子护住祁天然:“你休想!”
王勇一脚踢到球框杆上,在静谧的夜里发出一声巨响:“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