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除了手机，还有其他电子设备吗？”
陈枳妗一愣，“没有了。”
“麻烦你站起身，手机关机屏幕朝上放在桌面，双手平举，我需要检查一下是否还有其他电子设备。”
陈枳妗一脸错愕，说好每二十分钟给陆雯通报一次平安，这个咋办?
谢助理解释道，“袁总是上市公司的老总，他不希望有花边新闻传出去。”
尽管觉得怪异，陈枳妗还是尽量配合着，谢助理拿着扫描仪器把陈枳妗扫了一圈，“没有问题，陈小姐，袁总稍后就到，请耐心等待，你的手机我暂时代为保管。”
“对不起，我有一位朋友有严重的抑郁症，这两天在闹自杀，我需要20分钟内最少联系她一次，发个文字微信就好，不会影响别的——”
“可以，发完微信请立刻关机。”
“好的，谢谢，谢谢！”
时间慢慢流逝，陈枳妗一杯接着一杯品着茶水，足足等了两个小时还没来人！
去你妈的！这家伙，太没诚意了吧?这样的人就算嫁过去，应该不会把她当人。
她想抓起手机直接走人，也许，这种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气质，反倒容易吸引男人的兴趣，犹犹豫豫之间，门忽然开了，袁总迎面走来，他的前额发量有些稀疏，导致看上去略显老气，尽管相亲资料上显示四十岁。
陈枳妗起身相迎，袁总脱下西服，露出腰间金光闪闪的皮带扣，大大的“H”分外夺目。
“饿了吧？赶紧坐下吃饭，咱们边吃边聊。”气场这件事，真是成功人士随时自带，袁总举手投足间，全是大企业老总的派头。
二人落座，谢助理上前弯腰耳语，“袁总！今晚订了您喜欢的河鲀四吃，有鲀背刺身，白烧鲀皮，生煎鲀巢，盐渍鲀肝。”
“好，厨师试吃了吗？”
“刚刚我亲自看着厨师试吃。”
“通知出菜！”说完，袁总看着坐在圆桌另一侧的陈枳妗，眉头一紧，“干嘛坐那么远？过来，坐我旁边！”
“我以为还有其他人。”陈枳妗哂然一笑。
“今晚是约会，二人世界，怎么会有其他人打扰？”袁总笑意盎然。
陈枳妗笑着挪了位置，一米间距，既不轻浮也不生分。袁总大手一伸，把陈枳妗连人带座一并拉到跟前，“干嘛这么害羞？咱们可是第二次约会。”
陈枳妗双手怀抱胸前，微笑着点头。
“都说拼死吃河鲀，说这种话的人都是傻缺，我吃河鲀前总要厨师尝两口，有事也是他先死！哈哈哈！”
陈枳妗讪笑着，尽力投出崇拜的目光。
服务员手脚麻利的上菜，四道巨无霸餐盘铺满桌面，配上各种颜色的酱料碟，煞是好看，袁总抄起已经醒好的红酒，给陈枳妗咣咣倒酒。
陈枳妗伸手劝阻，“我不能喝酒。”
“红酒我是每餐必喝，去年我还特地在法国买了个酒庄。”袁总歪着脑袋注视着她，目光炯炯有神。
陈枳妗心领神会，“看来我得好好锻炼酒量了。”
袁总点头，笑声爽朗，“好，能在世界级的咨询公司工作，一定聪明，我喜欢聪明人。”
“您过奖了！”
袁总舀上满满一碗白烧鲀皮，端给陈枳妗笑称，“这个汤女人喝了特别好，大补！”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陈枳妗。
陈枳妗瞟了一眼站在袁总身后的谢助理，接过汤碗，莞尔一笑，想着这一大碗要是吃下去，胃能疼死，她一边小口浅酌，一边想着怎么解释吃不了太多的荤腥。
袁总见陈枳妗吃的很少，笑着说，“这鱼皮脂肪含量很低，吃了不会发胖，只会丰胸，我可不是开玩笑，这是我一哥们告诉我的，他是医学方面的专家，当然，你别误会，我不是嫌弃你胸小，你这种尺寸，我第一眼就很喜欢，看着不是特别大，但是骨架小，很有料！”
陈枳妗嘴角微微一撇，站直身子讪讪道，“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袁总吸溜一片鱼肉，看着陈枳妗侧影，笑容渐淡，“别动！”
陈枳妗动作一滞，扭头回看。
“你是不是隆过胸？”
陈枳妗冷着脸，“没有。”
袁总摆动身子，换着角度观察，“不对，你一定是动过刀了，是，我是喜欢大，可你不能骗我。”
“我不反对整容，但我真没有动过手术。”她的嗓音有一丝颤意。
陈枳妗脸色难看。
陈枳妗只当没听见他的话，索性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小碗，青花的底色几条金线上下翻飞，勾勒的十分美好。
袁总神色阴鸷，抓住她的胳膊，“你敢跟我摆架子？”
陈枳妗吓了一跳，下意识甩手一挣。
“啪！”小碗掉落地上，袁总的衬衣前襟一行汤汁蜿蜒而下。
袁总当即甩下一个耳光，陈枳妗后仰试图躲过手掌，不成想脸颊还是被他的指尖划过，留下几道浅浅的印子。
袁总额头青筋暴露，“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跟我摆谱？吃屎吧你！”
陈枳妗满脸通红，完全抑制不住身体不停的打颤，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一句也说不出来。
谢助理面露不忍，上前挡住陈枳妗，赶紧用毛巾给袁总擦拭，袁总一甩手，气呼呼的走了。
半个小时，整整半个小时，陈枳妗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想不通平时伶牙俐齿的自己，刚刚怎么会哑巴了，真是越想越呕气。
服务员进来询问，“小姐，请问您需要继续就餐吗？”
“不用了，你们收拾吧！”陈枳妗想起一事惴惴不安，“请问买单了吗？”
“有人买单了。”
陈枳妗松了口气，起身想走，罢了，只当是遇上一条疯狗了。
服务员从地毯上捡起小汤碗，脸色一变，“小姐，您把我们的碗摔坏了。”
陈枳妗一惊，凑近小碗没看出异常，她狐疑的看向服务员。
服务员把碗端平，手指向碗口一处，陈枳妗这才发现汤碗的碗口处有半个米粒大的小豁口，她不以为然道，“这点小伤，根本看不出来……”
服务员坚决摇头。
陈枳妗无奈道，“这碗多少钱？”
“这个我得请示经理，请您稍等。”
陈枳妗梗着脖子，找张椅子又坐下。
很快主管来了，她抄起小碗查看，“客人您好，我是值班经理，不好意思，这个碗是商务包间专用的高档餐具，所以价格方面比较高——”
陈枳妗听了头大，“……”
“它原本是一套，两个小碗，八千，您损坏了一个，算四千吧。”
陈枳妗原本失焦的眼神一下聚了光，“四千？一个碗？一个巴掌大的小碗？”
“请您看一下这个碗底的商标，官网上可以查询价格，我们做餐饮的，不会在这方面赚取客人的差价！”
陈枳妗瞅了一眼碗底，一架小马车，血压瞬间飙高。
“这么一点点高度，摔在地毯上竟然会坏了？大家都说奢侈品假货多。”陈枳妗用脚踩了踩毛茸茸的地毯。
“这点您放心，我们有购物发票，同时市区有这个牌子的专卖店，您可以拿着这个餐具去鉴定。至于为怎么会损坏，我推测应该是磕在桌面上再掉落地毯上。”
陈枳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