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张家府宅空乌云翻滚。
张家府宅宅门大开,似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四周阴气缭绕,一阵阵刺骨的阴风吹过。平日还算热闹的张家府宅此时寂静无声,显得分外阴森。
陈戏衣一身道袍,背负着一柄长剑。左右矗立着两个小道童,端坐在府宅的正中央,闭目养神。周围是一脸紧张的张家二爷与几个胆大的家丁护卫,手执利刃。小心翼翼的环视着四周。
陈戏衣心中颇为不屑,一帮凡夫俗子,若刀剑能对付厉鬼,那还要他们这些修士干嘛?不是多此一举?
虽然心中腹诽,但陈戏衣还是打起精神来,细细的感知着四周,毕竟厉鬼非同一般。一个不慎,便是他也有性命之危。
就在这时,一股渗人的阴风平地而起。狂风大作。府内照明的灯笼、蜡烛全部被吹灭,张府陷入了一片黑暗。
陈戏衣神色凝重,周围几人更是不堪。全身下都在剧烈的颤抖着,毕竟是一介凡人。哪里曾见过这番场面。
他站起身来,一身道袍被阴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怒喝一声,斥道:“张老员外,既已故去。又何必眷念红尘,化作厉鬼,祸及子孙?”
一道虚幻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屋顶,身影满面狰狞,骨瘦如柴。冲天的怨气席卷整个张家的府宅。张崇景更是一声惊呼:“是家父!”显然是认出了这厉鬼的身份。
随即一阵沙哑的嗤笑声响起:“祸及子孙?老夫恨不得这帮畜生死个干干净净!莫非以为请个修士过来我就奈何不得他们了?”
他好像是看到了院中的张崇景,当下满面怒容,怨气更盛。也不多说。当下便化为一阵阴风向着张崇景袭去。
“小心!”
陈戏衣大喝一声。
此时的张崇景早已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厉鬼完全无视于他,他心中不由得生怒。当下一声怒喝:“剑来!”
一道寒光掠过,负于身后的宝剑冲天而起。风驰电掣的向着厉鬼斩去。见飞剑来袭,厉鬼忙转身抵御,终是救了张崇景一命。
见张崇景得救,陈戏衣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当即心中默念。飞剑复归原位。
陈戏衣双手结印,一道真火在他掌中生起。阴冷的张家府宅霎时便多了一分暖意。细细的火苗在陈戏衣手中迎风而起,越燃越旺,当下便有一人大小。
“九龙御火术!”
陈戏衣轻轻的一掌推出,火苗一分为九,化作九条火龙。这正是望峰观镇派术法之一的九龙御火术。非长老不传。
九条火龙迸射而出,向着厉鬼袭去。见避无可避,厉鬼一声长啸,阴风大盛。当下便是向着火龙扑去,他竟是选择了硬碰硬!
火龙与厉鬼碰撞在一起,阴与阳的力量在虚空中对峙着。遥遥看去,火龙强势的压制住了厉鬼的力量,炽热的温度让厉鬼凄厉的哀嚎着。原本凝实的身影愈发虚幻,哀嚎声越来越小,厉鬼的身影也渐渐的消失在了火龙中。
陈戏衣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九龙御火术的消耗十分巨大。即使修为高深如他运用起来也异常吃力。才这么一会他便感觉虚脱了一般。若是厉鬼再撑一会,胜负还犹未可知。
所幸不负众望,终于是将这厉鬼打的魂飞魄散。既是心安理得的收下了张府的报酬,再也当为这长平县的百姓除去了一患。
身旁的道童连忙前搀扶住虚弱的陈戏衣。他向着惊魂未定的张崇景拱了拱手,说道:“张二爷,不负所望。这厉鬼已是被贫道打的魂飞魄散了。”
张崇景点了点头,显得有点木然。陈戏衣不疑有他,只当张崇景是见了自己父亲的亡魂被自己打散一时无法接受,当下便转身准备回厢房休息。顺便钻研一下新得的术法。
似乎一切都开始重归于平静。
谁知,刚转过身去,放松警惕的陈戏衣突然感觉胸口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他吃力的低下头。只见自己的胸膛不知何时被一只鬼手穿透,诡异的阴气钻入体内肆无忌惮的破坏着陈戏衣的生机。他艰难的转过头,只见原本木然的张崇景此时满面狰狞,浑身下阴气缭绕。阴森的目光中满是寒意。宛若换了一个人。
“你.......你.......是你.......”陈戏衣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张崇景,嘴唇嚅动着想说些什么,但是钻心的疼痛让他说句话都很是艰难。
“哈哈哈哈,臭道士。没想到吧。你还真以为我是泥捏的了不成?”,“张崇景”放声大笑,眼神中满是得意。随即鬼手陡然发力,重重的打在了张戏衣身。将他远远的甩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院中的石墙。“噗嗤”一声,张戏衣一口鲜血吐出,气息越发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