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吧,带了吧!”
邮递员仍旧不说话,只是嘴角带笑地看了我一会儿。
“你——带了吧?”
邮递员迟疑了我的反应如此激烈,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他面若无事,心被重击了一般沉入深渊,眼眶被眼泪夺走了控制权。
“邮票,我……我……带来了。”
他的话充满了戏虐,略带些挑逗的意味。反观于我,却立马转悲为喜,眼泪却在此刻涌了出来,无法言喻。看着我眼角极力忍住的泪,震惊得后退了一小步。之后,随手翻开邮包一侧的口袋,从中托出一枚小小的邮票。我清晰的记得那枚邮票的样子:锯齿状边缘,雄鸟上体栗褐色,满布具黑缘的淡褐带棕黄斑,脸部裸皮朱红色;有翠蓝色及朱红色组成的艳丽肉裙及翠蓝色肉角。虽然是一张薄薄方方的小纸,却感觉比得了班级第一名还要兴奋。以前看到其他人从信得一角撕下的一方锯齿边的小纸,总是带着旁人羡慕的眼光当众笑意盎然地拆开,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放到抽屉里,趁没人空闲的时候再看。
我常常想不明白,为什么拆信要当众拆,读信却要一个人慢慢看。可是现如今想来,信,对于当代的我们来说,实在是一件奢侈品。
那时候的快乐真的是好简单,不似如今的笑脸仅仅是一种礼仪的表现。我小心地把邮票放进衣服内侧奶奶缝好的口袋里,生怕攥在手里掌心渗出的汗浸湿了。
心若放晴,何顾霪雨绵绵;心若阴雨,晴空有何意义?
我点了头道了谢,兴冲冲地跑回家里。夕阳下的家门口落满余晖,带着农村雨后独特的清新,灰白色的土墙上霞光的剪影徘徊着同样为我喝彩。
奶奶进门叫了我一声,猛一抬头,连忙把手握紧放在身后,一步步地踱回房间里去,连关门的时候都轻手轻脚的,生怕发出声响,惹得奶奶怀疑,家长里短地说嘴不停,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
翻开旧枕头下的褶皱的信纸,这两张纸将背负着不同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