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夜色里静得只剩下了风声。
但很快,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可不是阵五郎在搞什么把戏,而是确确实实地传来一道隐约的呼啸声,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后背发寒。
“啊——!”
三河瞪大了眼睛,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惊呼道:“是警笛!?”
尖锐刺耳的鸣笛声越来越急,也越来越近。阿波罗的信使顿时神色一变,破口骂道:“阵五郎!你玩阴的!?”
“别问我啊。”
蛤蟆像投降一样摊开了双手,肥头大耳一脸无辜的模样:“条子来了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我就算屁股再干净,也得被他们扒开底裤轮流看啊。”
“哼!”一声冷哼,随即又紧张地东张西望着,嘴上还不饶人道:“阿波罗会知道今天的事的!你走着瞧!!!”
“行啦,行啦……”阵五郎不以为意地抠着鼻屎,拍着肚皮说道:“赶紧跑吧,啊,迟点儿就等着吃牢饭吧。”
嗖!嗖!嗖!
数道红光接连打出,赶紧把精灵都收了回来,扭头就往外跑。他刚一过巷子,就看见了留守在电箱边的同行,全都一脸惊慌地问:
“老大,怎么办……?”
“分头跑!快!”
他一边吩咐着,一边把失去战斗力的精灵丢到手下们的手里,自己又从箱子里拿了新的,这才挥手让他们全都散开。灯光下,几个人做鸟兽散,分头逃跑,其中一人却又被信使叫了回来。
“等等!”
警笛声越来越近了,他的手也愈发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了一颗精神块。精灵球打开,把失去意识的乌鸦头头放了出来,舌头失神地从锐利的尖喙中吐出。
两个人凑在一起,一个掰开鸟嘴,另一个送着精神块给它服了下去,不一会儿就让精灵睁开了眼睛。信使满意地点点头,拿起伤药喷雾在它的脸上飞快一喷,立即命令道:
“拖住他们,去!”
“嘎——”
乌鸦头头用力地甩了甩头,一振羽翼便飞上了天,发出了凄惨刺耳的尖叫声。
过了一会儿,便从镇子郊外的位置渐渐地聚起了一团黑云,朝着文柚镇缓缓地飞来。借着明亮的月光勉强可以看清,那其实是近百只被惊扰的黑暗鸦,正在响应乌鸦头头的号令。
“你留下。”
“头儿——!”
“它是你的精灵。”信使完全不理会手下的哭嚎,只给了他一个冰冷刺骨的眼神,“拖够10分钟,老地方汇合。”
说罢,拉上帽子掩住了脸,不顾手下死活地冲了出去。
他低着头过了桥,沿路听着无数柴门犬吠,不少黑黑的窗户都亮起了灯。左右望了一眼,心里暗骂道为何这么偏远的小镇却到处都起着路灯?竟连个能脱身的暗处都没有,简直是令人火大。
实在没办法,竟然只能选择折返回去,重新来到了桥边。
“阵五郎……”
信使恨得牙齿欲碎,沿着水泥浇成的楼梯离开旱路,来到了河床上。脚下是凹凸不平的路面,全都是带着潮湿水气的鹅卵石,发出咔哧咔哧的细碎声响。扭过脸,月光照得宽广的河面一片黢黑,又一片明亮,看不出河水深浅。
“这儿的民居意外地少啊。”
明显看得出来,桥东比桥西要暗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