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过程把刘锡纯惊到了，徐老头家竟然是现场配膏药的，这也太打击人了吧，我们学校的毕业生，都不见得能这么玩！ 刘锡纯见那小药童一边配药一边跟小男孩讲药、讲配药原理，一心二用，一点也不含糊。病人也在一边听得直点头，很放心的样子，看来也不是第一回来看病了。 不行，那个状元要了，这个也要预定。这孩子年纪也就是十四五岁，估计高考也就是两三年。小男孩才七八岁，现在还看不太出来，不过从前两个徒弟看，这个也差不了，不然也先定下好了。 “丫头，徐大夫呢？” 琳琳见问话的是个西装革履的老大爷，看看自己身上的交领，立刻就产生了某种诡异地优越感，“我师父在院子里晒药呢，请问您是哪位，我进去给您叫一下？”其实是晒太阳，但是咱要给师父留面子不是。 “哦，我姓刘，你就说前两天他半夜电话的老刘，他就知道了。” 半夜电话？估计就是高考成绩出来那天，琳琳忍住笑，让冬子先看着医馆，自己跑院子里叫师父去了。 徐师父一听，有点囧，电话里他应该什么都没答应吧！应该是吧？应该不会是找上门要债的吧？“琳琳，那人手里拿什么没有？” “提了个布袋子，看样子像是酒。” 完了，来要债的了！ 徐师父说：“你跟他说，我不舒服，床上躺着呢，不见客，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哟，我怎么不知道你已经进化到以地为席了！” 见那人竟然自己进来了，徐师父捂住头，“唉哟，林丫头，来扶着我，我头疼，唉哟，怎么又开始疼了？” “装，你再装！”大家都是几十年的大夫，谁还能装病哄住谁呢？ 见师父这样，琳琳也开始狐疑起来，师父在外面欠债了？这是来追债的？不过看口气像是熟人啊！而且这人面相也不像是追债的啊？ 装不下去了，师父咳嗽一声，“琳琳，你去跟冬子一块看医馆吧，我招待这位先生就行了。” “师父，你没事儿吧？一个人行吗？”琳琳有点担心，要真是追债的不会打起来吧？ 看见大教授被自己徒弟当打手防着，徐师父的心情转好，立刻豪气起来：“没事，我老伙计，你忙你的吧！对了，记得检查冬子背《素问》啊！” “哦，知道了。” 到晚上，竹山医馆一共到了四位客人，看起来都是和师父差不多的年纪，不过也不好说，师父本来自己就会调理，再加上琳琳时不时用黄金比例的洞府食品和药酒，师父这些年没显老，反而年轻不少，所以琳琳估计，这几位客人虽然看着四五十岁，实际年龄要加二十左右。 几个人都是来抢人的，最囧的是一位张教授，他是华夏中医药科学院的，但是这个学校没有本科点，只招研究生，他一来，其他几人正奇怪呢，结果张教授说，“我们学校觉得孩子既然在老徐这里学了五年了，本科也就不用学了，不如十月份考我们学校的硕士好了，我都跟学校说好了，到时候拿着成绩单也不用要本科毕业证，只要研究生考试过了学校就给通知书，绝对没二话。”开玩笑，谁不知道你们都是奔着八年直博来的，那我还抢个P啊！“怎么样，徐老，让你徒弟跟我混吧，他们八年，咱们才四年，博士就到手了！” 还有这么抢学生的！其他三人都无语了…… 刘教授说：“我们直博的可以随时调整学习进度和时间，要是孩子本科知识确实掌握了，我们可以安排跳级，或是同步学习硕博课程，我看过这孩子治病，觉得她四年可以完成别人八年的课程，一样时间啊！” 李教授说：“据我观察，好男孩本科就要下手，到了硕博时期好的就基本剩不下了，老徐，你不想你徒弟嫁不出去吧！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必须从本科开始挑女婿，硕博的男生，好的都是有主的，剩下的……”李教授摇头。 孙老说：“我们学校好啊，我们学校可是综合院校，各专业都有，各类型男孩子都有，有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也由四肢简单、头脑发达的，看咱徒弟喜欢哪种，随便挑！” 刘教授说：“得了吧，南方的男学生都长得瘦瘦小小的，徐老，咱们徒弟要找个高高大大的，我们学校虽然是中医药院校，但是离华大、京大近啊，这是天然地理优势，尤其华大是理科院校老大，好男孩多啊！” 徐师父不开森：“得了，我徒弟才十六！还不到十七呢！还没成年！没成年！再加上一直跟我学医，不爱到外面玩，也没有人际经验，要是到了你们那狼窝，被骗了怎么办？” 好嘛，找错方向了。 张教授说：“这样，那老徐，你就必须把人交给我了！我那里的男孩都是书呆子，比咱徒弟还单纯呢！肯定不能被骗！” 孙老说：“去去去，咱徒弟不能找书呆子！书呆子有啥好，工作之后被人吃了都不会吭声，多可怜啊！” …… 琳琳在外面听了一会儿，笑得肚子疼，这些老教授真好玩。 家里来了客人，肯定要多做几个菜的，琳琳给师母帮忙做菜，多烧了几个，师父看到菜多，那必须来点酒：“琳琳啊，你瞧，这儿这么多客人长辈，今儿再开一坛？”琳琳给师父酿酒的时候就说好了，喝多少琳琳说了算，不能多喝，所以师父的开瓶权都在琳琳手里。 刘教授说：“得了，你还有什么好酒！我带了两瓶茅台，哥几个喝这个，免得都便宜了老徐！” 徐师父最不乐意别人说自己不好：“嘿你以为你茅台有多好，我徒弟给我酿的药酒才叫好呢！你们想买都没门买！” 张教授来的时候，医铺都收摊了，也没看过琳琳看病，有心看看小丫头的水平，便帮腔道：“既然是咱徒弟的手艺，那必须来点尝尝！” 这些都是当世医学大家，琳琳也乐于为他们调理身体，便跟师父商量，“那师父，给客人一人来三盅？” “那能给我多补一坛子不？” “一年酿三坛，多了也没地方搁，今年可都给您了！”虽然是黄金比例不怕查，可是那也不耐多喝啊，万一变化太明显，容易被怀疑的！ 师父有点舍不得了，“我平时饭前都是一小盅，这回也给一人一盅成了，喝多了浪费！” 孙老不乐意了：“你个老徐，越来越小气了，就一盅，有什么劲儿，要就对瓶吹！” “想吹你吹茅台去，老子徒弟孝敬的，不能浪费！丫头，别管他们，上酒！一人就一盅！” 琳琳答应着去了，几个老先生不乐意了，你一句我一句的吵着，气氛倒是挺好的。 待一人一口酒下肚，张老说：“这酒度数不高，不过味道好！底料米酒好，再有人参、生地、熟地、天冬、麦冬、当归、牛膝、杜仲、小茴香、巴戟天、川芎、白芍、枸杞子、肉苁蓉、黄柏、云苓、知母，还有什么来着？[1]” 刘教授说：“不用背了，这是神仙延寿万病回春酒。” 孙老说：“对头！老张你还背，背不下来了吧！哈哈！” 李老说：“虽说用了神仙延寿酒的方子，不过，里面的药材可都是上了年份的好药，米酒用的也是好米！丫头，你在哪儿采的药？” “有家里祖上留下的，也有从竹山上采的。”米酒用的米是空间灵米对东北五常大米一比十的比例，人参用的是竹山上的百年野生人参，其他的药，也是有洞府产的有外面产的，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比例都是小于一比十的。即便如此，药性也比外面的强出很多。 张老好酒，一盅哪里能过瘾，一口干了剩下的：“徒弟，再来一杯！” 徐师父不舍得了：“药酒你以为是水啊！一杯是品，两杯是牛饮的蠢物！吃菜吃菜！” 孙老表示鄙视：“好你个老徐，收了个好徒弟藏了五六年这账还没跟你算呢！有好酒也藏着！被我们发现了还就给这么一点！打发叫花子呢！不行，你得给我个交代！这样，既然你徒弟把你本事都学完了，让丫头跟我走吧！我还没把我一身本事传下来呢！” “Ｐ！你一年教那么多学生，没传下来骗鬼呢！”徐老想起自己当年，叹息自己医术传不下来的时候，这几个老家伙都幸灾乐祸地让自己关了医馆去教书，可是自家医馆不能没人啊！他就忍受着众人的奚落，天可怜见，给他送来个乖徒弟，这几个号称桃李满天下的老家伙竟然都来抢！ 提到学生，孙老也叹气：“别提了，咱们祖辈带徒弟都是从小带，这年头都是上了大学才教，一星期就那么两节课，学生还贪玩，能学到什么啊！好学的孩子又想着考研考博，天天背英语、背政治，TMD学中医背英语有个屁用！早知道我也回老家开个医馆，收个小徒弟，本事还能传下五六成！要碰上老徐的运气，也不算愧对祖先。” 孙老说完，气氛一时有些低迷，不止是中医，其他传统技艺何尝不是如此？ 小学、初中、高中，学得杂、学得多，但多是为了考试而学，学完了谁还记得多少？ 真的想学的学生就要往上考，往上考就要备考，备考就要背与专业无关的英语时政，不说别的，英语对中医有什么用？写英语论文吗？写了又有什么用？为两篇英语论文搭上十几年的时间，还不如花钱找专职翻译呢！就算一篇文章一千块翻译费，一千块和十几年的精力投入，孰轻？孰重？ 备注【1】神仙延寿酒(《万病回春》) ：资料来自网络《药酒配方大全》，资料未经作者核实，准确性不敢确定。请慎用。 [完整配方] 生地、熟地、天冬、麦冬、当归、牛膝、杜仲、小茴香、巴戟天、川芎、白芍、枸杞子、肉苁蓉、黄柏、云苓、知母各15克，破故纸、砂仁、白术、远志、人参各10克，石菖蒲、柏子仁各8克，木香6克，白酒4300克。(《补品补药与补益良方》) 2014-08-13 BY 赫连月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