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你他妈的谁啊?”
李富贵头重脚轻地翻身坐起,浑浊的眼睛阴森森地刮着林煜,稍稍缓过神,他又猛地站了起来,朝林煜一挥拳头,作势威吓,“狗日的玩意儿,你想来老子家偷东西?”
张开双掌,复又捏紧,李富贵刻意将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他瞧得出来眼前的小年轻是城里人,也知道小年轻出现得古怪,但李富贵不在乎也不管,只顾自己叫骂得高兴。
三九:冷静,注意形象,你是元宵最好的榜样,拒绝脏话,文明你我他。
强忍下怒火,无视了疯子似的李富贵,林煜看向目不转睛地盯着鸡蛋糕的元宵,朝她伸出手,“元宵。”
“都是我的吗?”
元宵动作飞快地走近林煜,乖巧地将自己的手递入林煜的掌心。
“都是你的。”
果然小朋友就是小朋友,轻易就能用点儿吃的东西给骗过来。
随手关掉手电筒,林煜牵着元宵往屋外走,假装没有看到她脸上渴望得近乎贪婪的表情。
被无视的李富贵火冒三丈,嘴里喷着粗俗不堪的脏话,就想动手,却在余光瞥见元宵手上的镰刀时,倏地笑了。
“小逼崽子。”李富贵咧嘴笑出一口黄牙,他一眼就能猜到她手里的镰刀的作用,“你比老子强。”
林煜顿步,猛得回过头,眼神厌憎地看向李富贵。
晨光熹微,浅白的光线倾洒而下,不用灯火,林煜也能勉强把李富贵看个囫囵。
李富贵长得高壮,酗酒过度的脸孔上依稀还能看到年轻时的英俊,也许他曾经就是靠着这张脸,哄骗住了知青林婉。
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李富贵,林煜感觉到手被晃了晃,他低下头,恍然发现元宵并不是在害怕。
元宵轻轻地晃了晃林煜的手,无声提醒林煜他们已经站在屋外面了。
垂眸观察着元宵,林煜这才注意到,自始至终,元宵都对李富贵视若无睹,就好像,李富贵在她眼里,已经是多余的物件一样。
且面对发现她想做坏事的李富贵,她既没有恐惧感,也没有悔过感,她的注意力,似都在他手里的鸡蛋糕上。
“小舅舅。”
元宵不耐烦地抽回手,又在下一瞬挤出灿烂的笑容,仰头望着林煜。
“给,鸡蛋糕。我还有事要跟你爸爸谈,你去边上吃好不好?”
把装着鸡蛋糕的袋子递给元宵,林煜眉眼染笑,心下却微愕,在直面元宵感受不到任何与他人相关的深刻情绪的事实后,他忽然就理解了三九的劝告。
“鸡蛋糕。”
元宵学着林煜的语调念完,点点头,就愉快地转身离开了。
穿过在白日里显得格外破败狭陋的院子,元宵回到厨房,搁下镰刀,迫不及待地拈起一块鸡蛋糕送进嘴里,唔,又甜又软,这是她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锅里烧开的热水腾升出蒙蒙的气雾,元宵漠然地瞥了眼,就拿火钳把灶膛里烧得正旺的木柴埋进了柴灰里。
下一次,她肯定能成功的当家作主。
坐在柴垛上,小口小口地吃着鸡蛋糕,元宵晃着腿,大高个儿说他认识她的事真奇怪,不过不重要,她想要大高个儿的军绿挎包。
堂屋里。
李富贵在听见元宵喊人的时候,就不急着跟城里来的小年轻争强斗狠了,他一边翻捡着地上的空酒瓶找酒喝,一边闲闲得旁观。
“日你妈的,你是傻吗,那什么鸡蛋糕,你给她吃?”李富贵拍腿直笑,“她就是只小白眼狼,你给她吃?”
“艹。”林煜没忍住,又强行打补丁,“是一种植物。”
三九一阵无语,转而收回了在探查元宵的精神触须,元宵身上似乎没有异常?
难道真是他多心了?也许林煜抽中的最高难度级别的任务之所以会是科技侧的普通世界,真只是因为元宵是患者的缘故?
喝完瓶底的半口酒,李富贵砸了酒瓶,轻蔑地斜睨林煜,“你在喷什么狗屎?”又问,“你真是小逼崽子的舅舅?”
“我在喷李狗屎啊,你闻不出来?”
站在院子里的林煜重又走进堂屋,拖着嘲讽的腔调,不屑嗤笑。
“我日你祖宗!”
李富贵登时气得脸红筋暴,冲向林煜。
这屋子的隔音效果怎么样?
林煜抬手架住李富贵挥过来的拳头,轻轻一带,李富贵就扑跌了出去。
三九:如果你能堵住疯狗的嘴,隔音效果还是可以的。
林煜:种花国武术散打大赛青年组冠军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