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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现在已经是个垂垂老人,已经没有人愿意爱我了。可曾经我是多么渴望爱,多么为爱着迷呀。时间过了这么久,即使我已经过了世人所认可的相爱的年纪,我的心脏还是为爱激烈的跳动。那么从头开始吧,我的故事。  我是个女孩。我出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我有一对相爱的父母。我却终其一生没有找到可以和他们一样相爱的另一半。我叫宋风花,风花雪月的风花。妈妈说她和爸爸是在冬天下第一场薄雪时遇见的。在日本,冬天第一场雪就叫做风花。我的名字纪念了一场爱情。  我家在一片稻田的旁边,虽是稻田,最靠近屋子的那一小块地种的却是菜。但究竟种的是什么菜我却已经记不甚清了,毕竟时间已经太过久远了。屋子的后面是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的水不是冰糖的白,而是碧玉般的绿,于是我总担心里面有水蛇,因为我看不清里面究竟有什么。沿着屋子和池塘中间的小路一直向右走可以看到一条小河,爸爸妈妈曾经带我去那游过泳。游的时候我还是担心有水蛇,总是怕怕的。从屋子前面向右走,走到最后一栋房子右转走一小段路再左转,然后直走是我最喜欢的小卖部。爸爸经常叫我去那儿买啤酒。在最后一栋屋子左转再直走会经过一座破旧的天桥,天桥底下有一个脏脏的菜市场,妈妈经常牵着我的手去那儿买菜。过了天桥向右转,沿着路一直走一直走就会到我的幼儿园。爸爸会骑着自行车后座载着妈妈,我坐在前面的横杠上,一家人边说边聊往幼儿园赶。送完了我上幼儿园,爸爸接下来就和妈妈一起去厂里工作。  爸爸妈妈是在同一个厂子工作认识的,不是什么厂花呀,一见钟情的梗。爸爸妈妈都只是厂子里的普通工人,他们是从朋友做起,一点一点日久生情的。然后他们就自然而然的开始交往了,最后也自然而然的结婚生下了我。我的奶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她嫌弃我妈妈是农村户口。爸爸就为妈妈说好话,最后实在说不动,就干脆申请了夫妻宿舍,和妈妈搬出去住。我很佩服他们,他们都是懒懒的不愿意争取的人,但在爱情方面都很果断。  小城镇的生活幸福而美好,我想我最快乐的时光就是那时吧。那是我还不懂爱和被爱,可我触目的都是爱,感受到的都是爱。爸爸妈妈互相相爱,我爱爸爸妈妈,他们也同样爱着我。  我渴望爱,这件事很小的时候就能看出苗头。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就暗恋班上的一个小男生,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害羞呀,自知之明呀。就觉得他长得好好看,好喜欢他。然后有一天我就告白了,结果被推了一下,他说“我不要,你长得丑。”现在我已经忘了那个男孩姓甚名谁,甚至忘了他长什么样子,可他让我心碎的感觉我一直记得。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难堪的感觉。那也是我第一次接触被你喜欢是件很丢脸的事这个概念。  我记得我是哭着跑回家。妈妈看到我哭得稀里哗啦吓了一跳,然后从我断断续续的言语中拼出了事情的全貌。我记得妈妈拍着我的背,慢慢的跟我说爱情的道理。她说花花,喜欢是一件很自然很美好的事情,你不需要为此觉得丢脸。他不喜欢你没关系,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一个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的人的。  那妈妈,他会嫌我丑吗?  孩子,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美与丑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一个人可能会因为相貌喜欢上一个人,但当他爱上一个人,无论那个人变成怎样,或美或丑,他都会爱下去。知道了吗。  不懂。  那孩子,你为什么喜欢他呀。  因为他长得好看。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没那么喜欢了。  这就对了。长得好看的人往往比一般人更容易得到别人的喜欢,但没有别的优点也会和普通人一样难以得到爱。  那妈妈怎样才能得到爱呢?  你要学会付出爱才有资格得到别人的爱。  还是不懂。  没关系的,花花,你以后会懂的。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如水,我不再和那个男孩说话,那个男孩也渐渐忘了这这件事。我们渐渐没有交集。没有青梅竹马的小美好,我还是有一群小玩伴。这群小伙伴我们聚聚散散,无论分别多久,再次相见相处还是同样熟稔,丝毫不会因为分别而变得生疏。这些朋友一些是爸妈厂里同事的子女,有的是住在旁边的邻居,还有的是同学。我们相处总是会有摩擦,会有小争吵,但慢慢我们熟悉了彼此的脾性,知道对方的爆发点,真正的争执便不存在了,剩下的就是玩闹似的拌嘴。  我们一群女孩子玩各种各样的游戏,跳房子,跳皮筋,过家家,还有幼稚的角色扮演。为谁要当仙女谁要当反派争执。现在想想真是幼稚的可以。脸都要微红了。  我的成绩不算好也不算坏,勉勉强强考上了县城的重点初中。在分班的时候理所当然地被分在普通班。不过这样也好,一大堆小伙伴也大都分在我所处的班。班里的同学大都是熟识的,不用担心去了新的地方交不到朋友。  开学第一天,心情有些奇异,有些开心又有些担心,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新班级会与小学有什么不同。不过进门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心又安定了许多。  “花花,你也在这儿。我们坐一起吧。”刚进教室就被张婷婷叫住。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们在同一个班吗。大惊小怪。”虽然这么说,我还是朝张婷婷方向走了过去,在挨她旁边的位子坐下了。  “花花,我跟你说我刚刚看了看,我们班一个帅哥都没有唉。”  “你怎么这么关注帅哥呀。不怕你妈知道了骂你呀!”小时候的我对于好看或是不好看并没有太多的关注,没想到长大却成了彻彻底底的颜控。真是世事难料呀!  “我又没有交男朋友,我妈才不会骂我呢。”张婷婷嘴嘟得老高,明摆着不高兴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才不会告诉你妈呢。”我赶紧哄她。  她听我这么说果然高兴起来,接着跟我讨论隔壁班的帅哥。  我们班的英语老师是班主任,同时也是我婶婶,比较远房的那种,平时接触不是很多,所以没什么感情。其实确切得来说,在上初中之前我还没和我这位婶婶说过话。好,抛开远房亲戚的身份不说,英语老师确实是个很不错的老师。她教书条理性很强,也比较认真负责,客观的来说是一个严格的老师。她不打人,但就是有一种不为自怒的感觉,站在她面前总感觉怕怕的,而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我高中毕业,上了大学我才觉得不那么怕她了。  历史老师是个胖胖的男人,平时不苟言笑,讲课照本宣科,也说不上好坏,反正他的课极没意思。后来和同学聊天才知道历史老师竟然是整所学校学历最高的,其实本来不是窝在这么个小地方当老师的。据说历史老师的专业应该是航空航天类的。他变成这样主要还是所谓的爱情害的。在大学的时候历史老师还不是历史老师,他那时交了一个极其漂亮的女朋友,他也很喜欢他的女朋友。但是快毕业的时候他女朋友提出分手,历史老师苦苦挽留无果。后来他就有点精神恍惚了,他没有继续深造而是回到家乡娶了一个当地姑娘,当了一个初中的历史老师。真真假假我也无法说清,反正他那么一说,我也就那么一听。历史老师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也无从了解,但他究竟还是成为我的历史老师。他还有一个儿子,据说是继承了父亲的智商,很聪明,还在报纸上发表过文章。以后他会怎样,会和他父亲一样吗,我依然无从得知。  数学老师是微胖界的一员,是个微胖的男人,有些可爱。我挺喜欢他的。他讲课有时会和我们开开玩笑,活跃课堂气氛,我很喜欢。我记得我换了一所学校上高中,有一次在去补课的小巷子看到他,他光着膀子拉着一个半满的大板车,还是很可爱,把我笑完了。我当时没好意思叫他,怕他尴尬。  语文老师是个嗯,较为板正的人,瘦瘦的。他有一套中山装,穿在他身上特别合适,有学者的风范。从小到大我从未讨厌过的课就是语文课。我也不清楚我在语文课能学到什么,但我喜欢语文课那种轻松的气氛,他不像别的课那样总是要算要背,语文课更像讲故事唠家常。  初中前两年我们班是没有帅哥的,不是我眼光高,是真没有。不过我们班美女倒是不少。到初三的时候因为分班的原因我们班确实进了一个学霸型帅哥。他个子挺高的,初三的时候就有一米七多,主要是他五官极其立体,完全不像亚洲人的五官。怎么说呢,我好像第一次看到有人有那么高的鼻梁而且鼻翼紧致并不往两边散。他的嘴唇是薄的,特别吸引人的目光。他皮肤不白,但肤质很好,痘痘呀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统统没有。说来奇怪,我特别喜欢男生皮肤白,就是那种小白脸类型的男生。要是被妈妈知道了,可能就要批评我的审美了。总而言之,他虽然不白,但是还是很帅的,很符合我的审美。  我很想接近他,和他说话,可我们到毕业也没说上几句话。一方面,他性格就不怎么喜欢说话,和亲近的哥们才会暴露本性。另一方面,其实我脸皮真的很薄,不敢主动和别人搭话。曾经我以为我可能喜欢他,后来上高中我看到班里的帅哥我才明白,我只是单纯的喜欢好看的脸而已。嗯,其实只要好看,无论男女,我都会比较想和他们接近,也愿意对她们宽容一些。我不太和男生接触,结果就是好看的男生和我统统不熟。相反的是好看的女同学倒是很多。没办法,就这德行。  初中的时候性格懒散,不参加集体活动,现在想想真的挺后悔的。去接力,去长跑,和同学们一起,无论结果怎样都是值得回忆的吧。真的,好后悔呀!我现在好想去奔跑去摔倒去流汗呀。那种感觉一定很棒,被人超过,超过别人,欢呼声呐喊声,长长的红色塑胶跑道,熟悉的不熟悉的脸。年轻的感觉,绽放的感觉。  初中的课程多,从而显得很散。不过后期要集中一点,因为初二的时候会考考掉了地理生物,学校就堂而皇之得把地理生物课砍掉了。与此同时,我们的音乐体育课也离我们而去了。我还是深表遗憾的,虽然我在音乐课上学的都是团歌,强军战歌之类的我不是很感兴趣的歌,不过这么多人一起唱还是蛮有气氛的。后来我长大了也会随口哼上两句学到的歌词。我们是五月的花海,用青春拥抱时代,我们是初升的太阳,用生命点燃未来。这歌词多好呀,多青春洋溢。  我们学校的传统是一个学期运动会,一个学期文化节,体育与艺术共同发展。初一的时候我加入了班里的合唱团,经历了一场运动会,总算能有一个能上场的集体活动。我记得我们练习的曲目是放牛班的春天中的歌曲。老师一句一句教我们唱,我们还有的在歌词旁边写上中文音译,场面极其欢乐。而在这期间,我找到了我第一任男朋友。  时过境迁,我记得他是有点小帅的男生,皮肤很白,很符合我的小白脸审美。为什么说他有点小帅而不是说他帅呢,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矮。对,矮绝对是硬伤。小时候别人说不能凭小时候的容貌猜测长大的美丑我是不大信的,现在我信。因为你永远无法预测自己会长多高,比如即使你有一张帅破苍穹的脸,遇上一米五的身高不是一样完蛋。而且小时候也很难预测以后的皮肤状态,身材。还有就是一张脸,它可能放在孩子身上不是那么可爱,但放在大人身上却极具韵味。我和他在初二的时候分手了,后来在高中遇到他我的少女心绝对再次跳动起来。因为他已经由小帅完全变为帅,那时他的个子突飞猛进长到一米八,皮肤的青春期似乎已经过了,初三长出的小痘痘都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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