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石正带着小徒弟走过两次坎水道之后，凭着残香和黄符确认方位，他也约莫摸清了这处迷阵的虚实，只要对照正确方位，想来很快就能从这里走脱。

正当石正想退回原处，去寻于临关和武封那个无礼小子之时，他的脸色却突然难看起来。

顾和小娃感觉自己手掌突然被握紧，不免抬头去看自己师父，“师父，怎么了？”

“有人灭了我的香。”

他本是靠残香辨别方位，现在没了方位，想靠记忆回到原处还成，却不一定破得了阵。

凡经过一次通道，阵中方位就会自然变化，其中变化倒不是不能推演，可这五转九宫阵显然是限了时间，他没法在破关时限之内将正确的变化推演出来。

明明自己夸下海口，却落成现下这样。

石正实在有些羞愧难当，却知道阵势运转拖不得，只能匆匆折返，小心唤醒炼化碗中阴粹的于临关。

“前辈，老道才疏学浅，恐怕要害前辈丢次脸了。”

也不用石正如何多说，只看他身上散去的残香，于临关就猜到了一二。

“无妨，丢不了。”

于临关站起身，走到入定的武封面前，毫不客气一巴掌冲着对方脑门拍下去。

突然的杀气将武封从入定中惊醒，听着头顶的破风声，忙着弯腰低头，试图闪过去，却还是被于临关揍了个结结实实。

“武疯子，起来背锅。”

武封被于临关打得一个前扑，忙双手一撑，这才稳了重心，窜身起来，这下他倒是不笑了，将笑眯的眼睛全睁了开，露出那双黑瞳大过眼白的眼睛，眉一蹙，看着颇有几分委屈。

“什么…背锅？”

“你说老道人挺好，礼数足，也不得罪人，怎么下来没多久就被人掐了香？”

当然是因为先到一步，且与他们同行的武封得罪了什么人。

就像他下来之前所说的那样，他对阵法一道毫无建树，那么试图与人同行也算正常。

但就他之前的态度，想不得罪人也难。

解释来解释去，石正老道被人掐了香，当然只能是他这个拉仇恨的家伙的黑锅。

背着长枪的青年这下倒是知道于临关在说什么了，可脸上神色越发委屈起来，“我什么也没做，只是按家妹的要求冲他们笑了笑。”

“怎么这一路上的人，一见我笑，就开始喊打喊杀。”

正嘀咕着，武封扯了扯嘴，挑高了眉峰，半眯起眼睛，顿时露出了他面上特有的张狂式笑意，“我哪里做得不对？”

得，嘴上是询问，配上这幅表情，怎么看都更像嘲讽和倨傲。

也不知道武封家妹妹和他几个仇几个怨，当然这武疯子也是个傻的，一路上被喊打喊杀都没怀疑自己是被妹妹作弄了。

真是怪人年年有。

“既然这锅你认了，那就起来干活。”

破关破关，顺着阵法出阵，哪有直接以力破之来得快速，有了武封，甚至都犯不着自己动手。

于临关没有纠结武家兄妹的关系，反而走到了老道先前走过的坎水道通道口，相准方向之后，往东南方向后退了八步，站定招呼起傻愣着的武封，指了指自己脚下。

“对准这儿，你砸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