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们欢呼着一哄而散,不多时,学堂里就只剩下穆华夏和被气晕过去的许生。
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现代,穆华夏觉得出于人道主义考虑,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拨打120,纵是发生在古代,他也应该尝试掐一掐人中的。
但考虑到许生对自己的态度,穆华夏不太确定许生醒过来,第一眼看见的是自己,会不会再被气得背过气去。
好在许生虽一把年纪了,但是身体不错,穆华夏还没纠结出个结果,许生自己便悠悠转醒。
“人那?!人那?!人都哪去了?”
许生坐在地上似是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等到他缓过精神,抬眸四望,才发现学堂空空如也。
“他们”穆华夏斟酌着字眼开口,以防再把许生气个好歹,“他们,许是以为放学了,就都回家了。”
“胡闹!”许生的嗓门又高了八度,穆华夏听着这嗓门,才彻底确认了许生无恙。
“先生,”穆华夏犹豫着伸出手去,“要不,您先起来,地上凉。”
许生抬头瞪着穆华夏,仿佛要将穆华夏瞪出个窟窿,毕竟在这位倔强又偏执的老先生看来,穆华夏才是罪魁祸首。
“先生”穆华夏有些无语,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况且他莫名蒙了不白之冤,明明他才该是最委屈的那个。
这地上确实又凉又硬,许生边瞪着穆华夏,一边扶着椅子颤巍巍地起身,穆华夏伸手想去扶,被许生一眼瞪回了原地。
“是故所欲有甚于生者,下一句,背。”
穆华夏一愣,但十二年良好的应试训练让他的嘴比脑子先反应了过来,“所恶有甚于死者。非独贤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
许生看着他,皱皱眉,眼中的怀疑第一次有了些动摇。
毕竟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人能给穆华夏题词。
“昨日家父考过学生这篇,是故记得牢些。”
“这篇昨日才学。”
“额”穆华夏挠了挠头,“先生相信顿悟的说法吗?”
许生没看穆华夏,垂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得穆华夏发问,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倒也不是不信”
话一出口许生才反应过来,那双眼又牢牢粘到了穆华夏身上,“你这顿悟,太晚了些。”
“学生日夜苦读,”穆华夏厚着脸皮给自己贴金,“有道是天道酬勤。”
许生上下打量了穆华夏许久,最终似是无可奈何般叹了口气,“坐下吧。”
穆华夏依言坐下,许生拿起书册,那意思,是还要将课上下去。
“先生,”穆华夏小心翼翼地开口,试图委婉地提醒许生,“学堂里就剩我自己了。”
“现在还不是放学的时间。”那意思是,就算只剩他自己,该上的东西还得上完。
“那先生可不可以不讲书本上的内容。”
许生皱皱眉,倒是没有训人,只是开口问了一句,“你想听什么?”
“先生说孔孟之道是济世之道,学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