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盛文和陆鸿翔手里端着茶,对于宝莲刚才的一番介绍,他们既不愿意违心地迎合,也不想直言不讳地扫了主人的兴,于是只好默默地品茶。
“你们谁能猜一猜现在喝的是什么茶。”冷梅用轻快的声音问道,“卢公子您见多识广,想必以前一定喝过此茶。”
卢盛文细品了一下,发现并不十分熟悉,便说道:“味道有点像乌龙茶,但与乌龙茶又不相同,实在猜不出来,还请冷小姐赐教。”
“这是产自岭南的茶,”冷梅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它名叫凤凰单枞,确属乌龙茶的一种,但我们今天喝的这个却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冷鲜茶。
“冰鲜茶?这我还是头一次听说。”陆鸿翔道。
“此茶无需发酵,也不用炒制,只是从采摘到冲泡,全程都要用冰块来保鲜。岭南距此怕也有千里之遥,能在这里饮用此茶堪比当年杨贵妃在皇宫里吃荔枝了。”
陆鸿翔感叹道:“这么难得,那我可要好好品尝一下。”说着又细细回味了一番,只觉得味道寡淡,还不如普通的乌龙茶。
宝莲则在一旁补充道:“这也是王公公最喜欢的茶。”
陆鸿翔听后连忙放下了茶杯。
这时走进一个小丫鬟,对冷梅说道:“小姐,纤云纺的贾老板来了,在门口等着求见您。”
“你没见我正陪客人呢吗?让她们下次再来吧。”
小丫鬟刚要下去,被宝莲叫住了。“小姐,贾老板是来送七彩衣的,已经来过三、四次了。之前您一直忙着为迎接客人做准备,没见她们。现在不如趁着大家都在场,让她们把七彩衣拿出来,既为大家助助兴,看看传说中七彩衣到底长啥模样,也可以让陆大人他们帮着参谋一下呀?
冷梅犹豫了一会,用眼睛看了看卢盛文,又看了看陆鸿翔。陆鸿翔会意,说道:“宝莲说的对,让她们把衣服拿上来吧,让我们也饱饱眼福。”
“好吧,那就听陆大人的,让她们把衣服拿上来吧。”
小丫鬟下去后不久,两个衣着讲究的中年女子捧着一个精致的装衣盒走了进来。另有两个小丫鬟将早已备好的挂衣架也抬进了大厅,摆在众人面前的空地上。
宝莲打开盒子,取出衣服,当着众人的面把衣服挂到了架子上。
顿时,一件五彩斑斓的彩衣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衣服是用七种颜色的丝线细织而成,虽薄如蝉翼、轻如飞烟,但颜色却极为鲜亮,仿佛孔雀的羽毛般光彩夺人。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七彩衣啊,”宝莲赞叹道,“我听说这是当下最流行的衣服了,就连京城里的贵妇和小姐们也都巴望能有一件这样的衣服呢。我们小姐本来就长得美,如果再穿上这件衣服,恐怕连仙女都要妒忌了呢。”
“好看,好看。”陆鸿翔也生硬地附和道。
宝莲又说道:“只是不知这样一件衣服要多少银子?”
中年妇女答到:“姑娘穿的衣服我们从来不敢马虎,无论是衣服的面料还是使用的丝线,用的都是最好的。还有人工,都是纤云纺的大师傅亲手缝制,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赶制出来的,所以价钱自己要高一些。”
“哎呀,到底多少钱吗?”宝莲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要二百两银子。”中年妇女答道。
“什么?才二百两银子?”宝莲惊呼道,“不会搞错了吧?我们小姐平时穿的衣服都不止二百两银子,更何况还是七彩衣呢?”
冷梅也用一种嘲讽的口吻说道:“都说一分价钱一分货,既然价钱这么低,那东西估计也好不到哪去。”说完冷笑了一下。
“行啦,快拿下去吧,这么低贱的货色还好意思在这登堂入室?也不怕陆大人和卢公子笑话。”。
从见到冷梅的第一眼起,苏云卿就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敌意。这种感觉就发生在一瞬间,没有原因,没有源头,也无迹可寻,仅凭一个眼神就确定了。然而它并不会因为建立之初的草率就轻易改变。
这种关系的建立几乎没有理性可言,而是完全取决于女人间特有的直觉。女人像信任自己一样信任这种直觉,所以一旦建立,几乎不可能更改。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偏见还会不断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