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父母”两个字,小姑娘突然由原来的抽泣变成了啼哭,而且哭得极其伤心。卢盛文一下子没了底气,只好把脸转向年轻男孩,“说说吧,到底是咋回事?”
男孩低着头,过了好半天才说:“我们是兄妹,一个多月前随我娘逃难至此。没想到刚到这里不久娘就病倒了,为了给娘治病我们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最后娘还是走了。
我原本是想在这里找份差事做,好把妹妹养大。可因为不认识这里的人,也没人愿意给我担保,所以没人肯雇我。我身上没有钱,妹妹又饿得可怜,万般无奈之下才想出了这个骗人的法子。”
说完年轻人抬起头,用哀求的口吻说:“请掌柜的高抬贵手放过我小妹吧,只抓我一个人。不论是送官还是坐监怎么都行。小妹年纪还小,以后还要嫁人呢,千万别毁了她。”说完趴在地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王掌柜从椅子上站起来,气呼呼地骂道:“你既然知道妹妹以后要嫁人,为啥还带她干这骗人的勾当?”
“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掌柜的。妹妹饿得可怜,我实在没有办法。”男孩辩解道。
“哥,以后我再也不喊饿啦。求求你们不要拉我哥去见官。”妹妹哀求道。
卢盛文正准备开口,苏云卿突然说道:“可否让我再问仔细些?”
卢盛文点了点头。
苏云卿起身将哥哥带去了她的房间。过了一会,哥哥出来又换妹妹进去。又过了一会,苏云卿带着妹妹走出了房间。
“他们俩刚才说的都是实话,”苏云卿说道,“他们的确是逃难至此。据他说:除了这件事以外,他们没干过其它骗人的事。可否看在他一心为了救妹妹的份上,饶过他这一次呢?”
卢盛文说道:“饶过他们不难,可如果没有一份正经差事,只怕到头来还得走老路。”
“所以我想替他们求个情,”苏云卿道,“把他们兄妹二人都留下来吧,刚刚我也问过哥哥了,他说‘只要有口饭吃,他可以不要工钱,妹妹也是如此。’
前些日子有几名伙计去盛昌帮忙了,现在正缺人手,不如就让哥哥留在隆昌。至于妹妹,可以让她到府里去,让福管家随便给她安排点儿什么都行。他们只要吃饱了饭,想必就不会再去骗人了。”苏云卿说完用眼睛看着那对兄妹。
兄妹二人好像明白了苏云卿的意思,连忙磕头道:“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去骗人啦,求掌柜的就留下我们吧!”
苏云卿开口替陌生人求情,这让卢盛文感到有些意外。他记得前些日子,苏云卿刚搬来隆昌时,他曾亲口问过她:还有没有什么要求?不论什么要求,他都会想办法满足。
可是当时苏云卿什么都没提。没想到现在居然为两个陌生人开了口。
卢盛文把头转向那对兄妹,“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小的姓杨,名叫杨奕,妹妹就叫小妹。”
“杨奕,你愿意留在隆昌当学徒吗?”
“愿意,愿意,杨奕求之不得。”
卢盛文又转过头看着小妹:“你呢?”
“我听哥哥的。”小妹答道。
“好,从今天开始你就留在隆昌,小妹跟我回府里。不过丑话先说在前面:无论在哪里做事,手脚都必须干净,以后若是再有欺骗行为,一并拉去见官。”
杨奕连忙拉着小妹给卢盛文磕头。
“要谢就谢云卿小姐吧,是她为你们求的情,日后不要给她丢脸才好。”卢盛文说道。
兄妹二人又忙转过身,向苏云卿千恩万谢了一番。
等他们下去后,陆鸿翔才说明了今天的来意:他已和表妹约好,近几日就出发前往茗源山,今天是特地过来和卢盛文商议出发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