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才知道她的名字。

米芒才想起来一件事：“你绑我过来做什么？”

维尔亚斯没有直接回答，他给自己倒了杯红茶：“你小时候有没有捏死过蚂蚁，有没有抓过蝴蝶、蜻蜓、小麻雀，在看到花园里漂亮的花会不会想摘下来？”

漂亮精致的少年仰着头，“这些本质上的意义是一样的，不是么？”

米芒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行动，维尔亚斯朝她做了个请的动作。

米芒背对着维尔亚斯洗手，她看着自己掌间的雪白的泡沫：“那你会为你的行为感到愧疚吗？”

维尔亚斯眨了下眼：“为什么要愧疚，如果一定会愧疚的话，我现在还没有。”他看向米芒，“你呢？”

在我们懂事或不懂事的时候，都或多或少的做过一些残忍的事。

米芒坐到了餐桌那头，和亚尔维斯面对面：“我有过。”

维尔亚斯见米芒坐的很端正，突然想起来她好像一直没有放松过，就像一根绷紧了的弦。她在担心什么，不会累么？

会累的吧。

米芒说：“我曾经抓了只蝴蝶做标本，我很喜欢，就时不时拿出来看，有一次忽然想到它再也不能飞了……就很愧疚。”

她还记得那是小学的实践课，是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

维尔亚斯：“那只是蝴蝶而已。”

米芒看向维尔亚斯：“这里有千千万万只蝴蝶，我喜欢的、我感到愧疚的也就只是被我做成标本的那只。”

后来她还是很喜欢蝴蝶，但没有再去抓过了。

维尔亚斯撑起下巴，托着腮：“你想告诉我，不要随心所欲做这些事，以后我会愧疚的对吗？”

米芒拿起银光闪闪的餐刀：“我本来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绑架我。”她切了一小块羊排，“在了解完事实后，我在警告你。但鉴于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你也可以理解成幸灾乐祸。”

警告你千万不要喜欢上被你折磨过的事物。

“警告我？"维尔亚斯笑了起来，“不，碧姬，你在说你想报复我。就像被你做成标本的蝴蝶，它使你愧疚，让你感到不安，这就是它的报复。而你，你记恨我绑架你，让你遭受不应该属于你的磨难。”

米芒放下了餐刀，金发碧眼的少女看起来光明圣洁。

维尔亚斯弯了弯唇：“我想我会喜欢上你的。”

他偏了偏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如果我以后喜欢你一定会愧疚今天的所做所为。我不想这样……所以，你现在想报复我吗？”

米芒又说了一遍：“送我回去。”

“我要去很远的地方。”维尔亚斯眉目深邃，翡翠色双眸看起来很是名贵，“不能陪我一晚上吗？”

米芒也不在废话：“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维尔亚斯：“看来我要付出很多才能平息你的愤怒……我会让你满意的。”

因为米芒不想搭理维尔亚斯，他们俩就这么面对面坐了一夜。

天亮了。

维尔亚斯一夜不睡还很有精神，他已经把洞穴里的东西都收起来了：“在临别之前，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米芒不想在跟维尔亚斯磨叽，于是她同意了。

维尔亚斯很是遗憾，他握着米芒的手，在少女略微惊讶的视线里，把匕首塞进米芒手里，魔力顺着她的手在匕首上裹着一层薄薄的光膜。

维尔亚斯睫毛颤了颤，他靠在米芒肩膀上，低低道：“我来履行我该付出的代价了。”

米芒后来就没有打算威胁维尔亚斯是因为她没办法在维尔亚斯有准备情况下再让他看见血。骄矜的小王子看起来可怜又可爱，白皙的下巴，稍长柔软的短发，玫瑰色的红唇。

米芒挺喜欢维尔亚斯的颜的：“你想做什么？”

温热湿润的声音就在维尔亚斯耳边，一贯香甜的气味让他有些迷醉，他握着米芒的手用匕首贯穿了他的心脏，痛楚使得他的面容微微扭曲：“我想，你会满意的。”

他抽出了匕首，殷红的血液涓涓而出，维尔亚斯踉跄的捂住胸膛，他抬起头，眼前的少女一如初见般熠熠生辉，面容圣洁美丽，他还能说话，只是有些废力：“不要恨我了……”

米芒僵了僵，然后她摸了摸维尔亚斯的的脸，他真的很好看：“我还挺喜欢你的。”

喜欢。

维尔亚斯抿了抿唇，露出了一丝羞涩的笑。

米芒手上全是血：“曾经，也就第一眼。”

“咳咳。”维尔亚斯喷出了一口血，他眼睛依然那么漂亮，乃至于有些动人心魄，“曾经……我好像，有点疼。这里离外面不远，朝着北方走过去，我就不送你了。”

米芒说：“你会死吗？”

维尔亚斯尽量不去看自己的胸膛：“不会。”

米芒放心了，于是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