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后，冬至才回过神来，那一晚，想要离开的不只她一个，还有程总。

“程总，那一晚你也想离开吗？”

程执收敛了她的笑，不在意的泡着茶水，给出了她的回答。

“是的。”

将茶水给到冬至手里，程执抱着茶杯，“那时我被很多事情困扰着，我清楚是心理方面的问题，于是，我看了很多心理学方面的书。那晚，我看着理论，一直在想里面哪些可以运用实践来解决我的困境。”可实际，并没有，不然，书也不会扔河里。

“那程总为什么会想要领养孩子呢？”

“和你有点像，想找个突破口吧，想换个方向吧，可是，有了这个念头，我也下定了决心，一旦领养，我也会负起责任，孩子长大可以抛弃我，我却永远不会抛弃她。

”

“程总，你那时为何想要离开？”

“都过去了那么久了，已经不重要了，还有必要问吗？”

“程总，如果我非要问呢？”

“小至，我一直没有问你，是因为什么，你我都清楚，如今，你又何必再问呢？”

——

就这样，冬至成了程执的秘书，这一呆，就过了这么多年，很多时候，其实大家都是在摸索，她们共患难，也情同姐妹，更多时候，冬至是离程执最近的人，很多人都自然而然会想，冬至是最明白程执心思的人，可是，实际上呢。

“程总，作为您的秘书，作为您的心腹，更作为您的朋友，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跟我分享的，我可能不算最当之无愧最有资格陪你分享，陪你承受的人，但起码我有这么点资格于你也是足够的吧？”

那是她和程执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小至，你太天真了。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处，知道了却无能为力你觉得就会好到哪里去吗？我知道无能为力后更要去努力争取，但是，努力争取，我一个人就够了。谢谢你的关心。”

被救赎的人看着救赎自己的人，已经身陷囹圄，置身深渊，却无能为力，甚至连伸出的手都会被拒绝，只因不信任还是不愿牵连她人？冬至有时真的觉得，程总为很多人考虑为很多人付出，却不愿不期望得到她人为自己的考虑，为自己付出，不考虑她人因此心里会难安会愧疚，程总又有多少为自己考虑过呢？程总这样，有时真的也是很冷漠无情残忍自私的，不是吗？

——

短短抽一根烟的时间，已经足够冬至回忆过去那些日子了，眼看着烟燃到最后，灭掉最后的火星，将烟头扔到垃圾桶。

“嘿，小至！”冬至回头，肖乐的车已经到了。

“怎么抽烟了？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跟我说说。”肖乐闻到烟味，关切的询问。

“没事，就是突然想抽一根提提神而已。”

“你这烟味，程总要是闻到又该头疼了。”

冬至看着小区，“没事，最近几天，我暂时没有事情要跟着程总。肖哥，你慢点开，我想在车上睡会儿。”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肖乐心疼的看着冬至憔悴的样子，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个个不愿多说，却又一个个被折腾的心事重重的样子，虽然疑惑颇多，但是冬至不愿说，肖乐也知趣的没有再多问。

缓缓的摇下座椅，把挡光的挡板放下，轻轻的给冬至盖上毯子，缓缓的启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