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感觉好,才能多吃一碗。睡觉的感觉棒,才不会被失眠折磨。就连喝酒唱歌,也被感觉支配着,何况画画这么有艺术气息的兴趣,没有感觉就是一张没有灵魂的白纸。
认人也是靠的感觉。
金泽诚放下铅笔,他盯着刚刚做好的纸灯笼,瞳孔陡然睁大,眼前豁然一亮。
“我知道她了。”
“啊?谁?谁?”在罗汉床上打盹儿的另外一男子,忽地从梦中惊醒,慌里慌张地爬起来,四下张望后,冲着盘腿席地的朋友,恍恍惚惚地嚷道,“大哥,你画好了吗?等你半天了。”
“你是等我吗?你是和周公下棋好吗。”
朋友邹植收起了哈喇子,从床上下来,走过去蹲在金泽诚身边,“做个纸灯笼,又打算讹人家?”
金泽诚完全不理他。
“这是在纸灯笼上面画个人像吧。”邹植歪着头,饶有兴致地凑过去,“哟呵,还是个女人。她是谁?不能是凭空想象吧。”
“凭感觉。”
“感觉?”邹植赫然起立,拍了拍屁股,踱步到窗边,想点烟又被金泽诚的眼神吓得缩回去,于是他继续叨叨,“你啊,凭一口感觉吊着,不成佛就是魔。”
邹植六根不净,不安分。他来禅院修行,纯粹就是为了朋友,为了商业利益。
说好的,改完图纸就约起出门,下山喝酒,结果金泽诚改了图纸又做纸灯笼,做灯笼反正顺手,应该用不了多久时间,可哪曾想到,姓金的怪咖,突发奇想在灯笼纸上面画一幅人像。
“我知道你现在感觉很好,但是我目前只能对酒有感觉。”邹植躺在木地板,耍赖似地埋怨,“出尔反尔不是你金泽诚的作风,今晚上你肯定有问题,对了,你说有人撞到纸灯笼,那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有区别吗?”金泽诚不以为意,轻描淡写。
“当然有区别,区别还大了去。”邹植随即坐起,还弓着上半身爬过去,煞有其事地分析,“如果是男人,撞了也就撞了,但凡是女人,这么一撞……”
金泽诚不为所动,专心致志地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诶,诶诶。”邹植故意取笑,“有感觉了,就是这个感觉,对,就是这个感觉,撞上灯笼的肯定是个女人。”
“哼,什么感觉。”
“骚情的感觉。”邹植咬着下嘴唇,双眼一眯,陶醉在自己的胡言乱语中,“那个女人撞上灯笼,一不小心就撞进你怀里,靠,撞怀里还等什么,难怪之前你耽误那么久,不应该啊,也不算很久,从撞了灯笼,到互生情愫,再到滚床单,一系列下来不能这么快吧。”
“去你的。”金泽诚扔了一蜡烛,直接砸在邹植的胸口,他被朋友逗乐了,笑起来,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俊秀的气质,是男人也垂涎。
盛夏的竹林,一度清凉。
金色朝霞不够收敛,旖旎云海,透着一缕缕耀眼的光芒。
宋玉岑打开门,寒气直逼,她抓了抓衣服领口,缩着身子踏出去。紧跟出门的阮晴晓,胜在衣服穿得多,她有点体虚,习惯怕冷,所以衣服必定带的充足。
“我的外套比较厚实,你换上一件?”阮晴晓追着提议。
“不用了,你留给敏之吧,她肯定没有带衣服,她的裙子那么短,清早起来不冷才怪。”
阮晴晓摊开手,无奈地摇头,“我很努力了,还是叫不醒这位大姐,她说的看日出,大概是在睡梦里独自欣赏。”
“算了,我们去后山吧,不等她了。”
两人在门口商量着,睡在里屋床上的女人,猝然一下睁开双眼。
柳敏之醒了,只是不愿意起来,她本打算起身吓一吓这两人,谁料到,两人都没想过等她一起看日出。
“打我电话有事吗?”贺翔的未接来电,让柳敏之看着更加上火。
“副卡透支太多,你……”贺翔小心翼翼地提醒,不料还是引来妻子的咆哮,“你在牌桌上输钱的时候,怎么不心疼钱了?我用再多,也没有你输得多,还有,你不要把公司的问题赖在我头上,你亏损的金额,我一个零头都算不上。”
“敏之,目前是困难期,我只是想和你好好商量,我们应该好好想办法度过这个时期,我相信……”
“信你个锤子,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不关你事。”柳敏之准备挂电话的同时,对方男人沉声问道,“结婚时,我家给的聘礼不是个小数目,你只要借我一半,我就能渡过难关。”
“你休想动我的钱,你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我这个时候不跟你闹离婚,已经是够给你面子了,你不要逼我做绝。”柳敏之切齿地警告。
过后,贺翔还是泄了气,苦闷地回应:“早点回来,不要总是不在家,心心念念需要你。”
“嘟嘟嘟……”电话挂断的声音,显得格外空洞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