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詹事闻见声音,顿时虎躯一震。
回头瞧清来人,方才的嚣张一下烟消云散,恭恭敬敬地鞠着身子,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出。
“见过中常侍大人,您不是陪着陛下在太庙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来人乃皇上身边近侍,容貌儒雅秀气,若不识得他身份,还会让人以为是谁家的贵公子。
他时刻伴皇上左右,深受皇上信任。
皇上还时常与他谈论朝中大事,地位非同凡响。
虽皆是宦官,他确乃宦官之首,所有宦官仰望的山峰。
中常侍目光随意地从他身上晃过,“听华詹事这话,似乎并不想我出现在此。”
华詹事紧绷起肌肉,身体有些发热,脊背又弯曲了几分。
“小人不敢。小人只是有些意外,未曾听闻陛下回宫。”
中常侍不是好亲近的人,平日难得和人多说几句话,今日却意外的多解释了两句。
“太后身体有些不适,陛下便让我提前护送太后回宫。甫一入宫便听闻云桑县主已经到了,特遣我请县主去福康宫。”
“这……皇后适才也让小人请县主往凤栖宫……”
华詹事此话还未完,就感觉到了头顶一束重如千斤的压迫视线,似乎要将他的脊柱压弯。
“华詹事,你今日失了分寸。”
中常侍的嗓音不似其他宦官般尖细,与正常男人并无不同
语调平淡无波,却让华詹事惊出了一身汗,立马跪了下去。
“小人知错,请大人责罚。”
中常侍笼着手,看也不看他,目光随然的瞧着前方。
“云桑县主乃太后养女,这点你要牢记,最好也让你的主子记住。”
华詹事瞳孔收缩了一下,“谢大人提点。”
中常侍走到踏道下,朝上方的芙颜浅施一礼。
“太后宣见云桑县主,请姑娘通传。”
芙颜还是方才的话,“主子累了,正在睡觉,不得打扰。”
“那县主何时能醒?”
芙颜正想回她怎么知道,就听身后的门打开了。
月牙迈出门槛,朝中常侍见礼回道,“大人请稍候,主子已经醒了,正在梳妆,即刻便随您去给太后请安。”
一刻钟后,大开的偏殿内缓缓步出一个窈窕女子,步履间裙摆摇曳,优雅而不失端方。
她着一身素雅的鹅黄色冬装,并不精美扎眼,却意外的吸引眼球。
及腿的墨发用一根同色的丝带随意束在身后,除腕上一枚血玉镯,身上再无多余饰物。
朱唇粉黛,月眉柳腰,细嫩的肌肤像剥了壳的鸡蛋。
她盈盈浅笑的站在那,多看一眼都感觉眼球受到了洗涤,思想受到了洗礼。
美人画皮难画骨。
她完美的将极简之美发挥到了极致。
在场人都看呆了,华詹事眼眸微眯,闪过一丝阴戾。
他的直觉多次告诉他,这个女人一定会给整个皇宫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华詹事回到凤栖宫后将永宁殿发生的事告知皇后,皇后勃然大怒,直接摔碎了地方刚上贡来的青白瓷。
“一个阉人也敢教训本宫,真是越来越不把本宫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