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机检查单OK,外部电源接通。”
顾寒慕和机长两个人配合做完最后的步骤,冲左座的机长礼貌地笑了笑,“机长,今天辛苦了。”
“小顾,刚才落地落得不错。你是咱们中队年轻副驾驶里有名的手感好,工作态度又严谨认真。很有前途,以后要继续努力啊。”
正整理飞行资料的机长笑眯眯地夸了顾寒慕两句。
“您过奖了,我还有好多地方得向前辈学习呢。”
顾寒慕态度很谦逊,对于技术好,为人和气的前辈他一向很敬重,觉得在他们身上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最后检查了一遍驾驶舱,顾寒慕才拎着飞行箱最后一个下了飞机。
坐上机组车,才有时间打开手机,手机刚连上信号,就有辉月的好几条未读信息跳了出来。他挑眉,一条条点开:
你在吗?给我回电话。
你几点回来,落地马上来我家。
已夏有点事,她现在在我家,你落地尽快来找我们。
顾寒慕的眉毛随着一条条信息越拧越紧。已夏有点事是指什么?辉月说的不清不楚,但信息里的语气很急。
他心头漫上些不安,但机组车里坐着一组的人,他想了想,没有拨电话过去。
系上安全带,顾寒慕一边发动车子引擎,一边在车载电话里找到辉月的号码,拨了出去。
“嘟~”电话刚响了两声,就被人接通了。
“你终于落地了。”顾寒慕还没开口,对面就传来辉月有些焦急又如释重负的声音。
“嗯,刚开上车,现在过去找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
顾寒慕看着前方的路面,神色平静,只是仪表盘上的数字比平时稍微大了些。
夕阳正好迎着车头方向撞进来,填满了顾寒慕眉间的波澜。
“哎,一言难尽,总之狗血。还是等你一会儿到了再和你细说吧。”辉月有些气愤而欲言又止。
“好,我大概十分钟左右就会到。”顾寒慕轻皱眯了下眼。
“那个,已夏人没事吧?我是说生命安全没出问题吧?”顾寒慕略迟疑,还是问出了口。
典型的直男思维,在他看来,只要人身健康没问题,其他都不是大事。
毕竟辉月和他说已夏有点事,他脑子里有一秒闪过了车祸抢劫之类的天灾人祸。小顾机师的钢铁直男脑洞大而残忍。。。
“呃,不是这方面的。她人应该算没事,总之你来了再说。”辉月愣了下才说了一句。
“嗯。”顾寒慕挂断电话,心里未知的不安消退了些,只要人没事,其他都好说。
“叮咚”,门铃响。辉月打开大门,顾寒慕出现在门口,还穿着制服没顾得上换。
“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辉月看着门外依旧一脸冷清,似乎什么事都不能干扰他的男人,难得觉得他那副德性也不是那么不顺眼。
“拖鞋在鞋柜里,自己拿。顺手帮我把门关上。”辉月随口交代着。
也不管顾寒慕,就把他一个人扔在玄关,自己转身往房子里面风风火火地走去。
顾寒慕倒也没说什么,默默换了鞋,关上门,跟着走了进去。
客厅里一片狼藉,辉月的驻外行李箱打开躺在地上,里面扔了些东西,一旁的地上还散落着些等待打包的物品。
客厅中间的茶几上还有乱七八糟的零食和酒,一片狼藉,毫无条理。
向来很有计划的顾寒慕忍不住嫌弃地别开眼。四周环顾了一圈,“已夏人呢?”他追问重点。
“在我房间,刚睡着。”辉月拿着一个袋子,朝卧室走去。
“睡了?现在?”顾寒慕正要迈出去的脚步顿住,低头看了眼手表。
“你不是说她身体没有不舒服吗?”再开口语气就有些隐隐的不悦,正常人应该都不会在这个时间睡觉吧。
走在前面的辉月似乎感受到了背后袭来的寒意,回头白了他一眼,“是没有啊,她喝多了而已。你也不是不知道她酒量有多差。”
推开卧室的门,日落西山,房间内的光线已经不太足,还拉着一层纱帘,所以算不上太明亮。
床上躺着的人很安静但似乎睡得又不太安稳,眉眼间隐约还有薄愁缠绕,在梦里也不太高兴的样子。
“你们俩什么事要大白天喝酒,她还把自己喝成这样?”顾寒慕站在床侧,弯下腰低头去看床上的人。
他知道已夏酒量很差,但就是因为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她几乎不会让自己喝醉,这是怎么了?
“哼,提起来我就来气!”正在一旁梳妆台收拾东西的辉月闻言转过头来,“啪”地一声把手里的袋子重重摔在台面上。
“那个孙珩,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苦追了已夏那么多年,已夏好不容易答应和他在一起了,他不是应该珍惜,把已夏捧在手心的吗?居然刚去了津海几个月,就和他们事务所新来的实习生勾搭在一起了。我真是看错了他。”辉月越说越生气。
“你说什么?”正想抬手拨开挡在已夏脸上的碎发的顾寒慕,手指停在半空,慢慢回头看向辉月。
脸上少有的露出惊诧的神情,不确定般重复了一遍,“你说谁?”
“还能有谁,就已夏那个男朋友啊。哦,不对,是前男友了!”辉月有些愤慨地看着顾寒慕。
顾寒慕没有再说话,只是用眼神盯着辉月,示意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原来那个孙珩去津海没多久就和他们所的那个实习生勾搭在一起了。已夏不上心,所以根本没发现孙珩有什么不对劲。“
“结果昨天那个小狐狸精居然主动打电话给已夏,还说已夏根本不爱孙珩,她和孙珩在一起根本就不是真心的。说孙珩在津海都是和她住在一起的。”辉月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有种如果孙珩在这里,她立马就要上去给他两巴掌的架势。
顾寒慕听着辉月在一旁义愤填膺地叙述,脸色越来越沉,周身的温度似乎都冷了下来。
他想去拨开碎发的手握了握拳,才又缓缓松开。略顿片刻,手指才继续下去完成了未完成的动作。
“你小点声,别把她吵醒了。”声音听着很平静,平静到有些没有人气。
轻轻抚了抚已夏眉间的不安稳,顾寒慕才慢慢直起身体。
有些凉薄地嗤笑了声,“我早就说过那家伙靠不住,是你们不听我的。”
又垂眸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声音里又有些不满的寒意,“怎么,她还舍不得人家,所以把自己喝成这样?”
“当然不是,那种人有多远滚多远。已夏才不会稀罕。”辉月立刻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