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白止端着汤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苏锦河这副模样。
哎,当初不该看脸排辈分。
将汤碗递给苏锦河,只听“咕噜咕噜”几声,那汤瞬间见底。
苏锦河舔了舔唇,还是觉得不过瘾。
“还有么?”他问。
话音未落,又突然凑近景白止,在他身上闻了两下:“老头子,你身上的鱼味儿怎么比刚才还重!”双眼微眯,苏锦河警惕道:“你刚才不会去厨房偷喝了吧?不然这汤怎么只有小半碗?”
景白止老脸一红,气得脸红脖子粗:“我怎么可能吃鱼!”
苏锦河一愣,他就随口一问,这么激动干嘛。
景白止哼哼唧唧两声,转瞬岔开话茬:“别跟我扯这些,我有正事跟你说。”
说着,他指尖朝门口一指,便见屋门自动关紧。
景白止所说的正事,自然是关于夏天心的。
“人族自来看中修为,你小师妹又是被坏人扔下飞行舟的。身世坎坷不说,如今还是个霉灵根,她自尊心强,若是知晓你们师兄弟三人皆有修为,只怕会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说不定会伤心离去,日后可就没人给你熬今天这么好喝的鱼汤啰。”
景白止循循善诱:“入口鲜香,好喝得连舌头都要吞进肚中的鱼汤哟,今天说不得就是最后一顿啰。”
苏锦河沉默片刻,抬起那张满是严肃的脸。就在景白止以为他要说出什么好好保护小师妹的话时,苏锦河开了口。
“师父,你真偷喝鱼汤了?”不然怎么知道那鱼汤这么好喝。
被苏锦河的脑回路一噎,景白止避开对方满是怀疑的眼神,嘀咕道:“我怎么可能喝鱼汤!我那是中午吃了小天心做的菜。”
景白止“啧啧”两声,好似回忆起了什么人间美味。
“那叫一个好吃哟。你就说日后还想不想吃小天心做的菜,想不想她一直留在虚箜派吧。”
“想!”被景白止一脸沉醉的表情蛊惑,苏锦河答得坚定。
景白止满意点头:“那你可要替你小师妹在老二老三面前好好说项,不能让她被欺负了。”
“那是自然。”苏锦河一本正经。
说完,他又问:“小师妹很在意修为么?要不我把自己的修为给她?”
苏锦河说得认真,景白止一脸欣慰。
别看苏锦河成天只想着吃,但他一向善良,谁若是谁给他好吃的,他恨不得连命都回报给人家。说好听点叫憨,说难听点叫傻。
景白止摇头:“没用,霉灵根天生排斥灵气,于我们而言灵气是好东西,于她却是毒药。”
苏锦河犯了难,那怎么才能留住小师妹呢。
他眼睛一亮,双手一拍:“我有法子了!”
景白止:“?”
……
洗漱完,夏天心见苏锦河的房门紧闭,以为他在换衣衫之类的,就准备先回厨房收拾。
只是才进门,就看见摆得整整齐齐的锅碗瓢盆,每一个都已经被洗得发亮,好似能照出人影。
她微微一愣,借着昏暗的月色看见了灶台旁站着的人影。
“师父?”
景白止拖着两条不太灵活的腿,走到夏天心面前:“明天我给厨房按颗鲛珠,给你照明用。”
“?”
夏天心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原来门派不是穷得没蜡烛,而是照明用的是鲛珠。难怪刚才大师兄屋里那样敞亮,她当时没反应过来,现在却是懂了。
“谢谢师父。”夏天心恭敬道。
小徒弟懂事又有礼貌,景白止脸上却没有喜色,他叹了一句口气,颇有些悲伤的样子。
“天心呐,师父有一件事情隐瞒了你。”
“嗯?”
不知是什么事情能让师父如此担忧,难不成是她今天弄伤了大师兄,门派经济情况更凄惨了,她要被送走了吗?
夏天心胡乱猜想,景白止缓缓开口。
“天心,虚箜派门派不幸呐,你那三位师兄都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