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告诉他们……”尤芳捡起那块石头，递给萧避，握住他的手，让他面向前方，轻声在耳边蛊惑着：“告诉他们，你不是他们能惹的起的。”

握着那块石头，萧避能感受到从尤芳手里传来的力量，看着下面激奋的人群，听着他们的辱骂，萧避慢慢用力。

“妖怪就该好好躲起来，光天化日的还站在屋顶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似的。”

“当初就不该听知府的话，就该直接把这个祸害烧死，不然今天也就不会死人了。瞧瞧他能耐的，还敢上房顶了。”

“大伙儿一块砸死这个小妖怪——”

砰——

人群瞬间安静，所有人看着砸在他们面前的石块，看着地砖被砸出的裂纹，不敢出声。

以前隔着一堵墙，他们怎么骂，那小妖怪都不说话，任他们欺负，他们的胆子也就越骂越大，今天这小妖怪怎么真动手了？

尤芳上面瞧着这一幕，勾起嘴角，萧避心善，要没有自己在旁边逼他，只怕他永远学不会还手。

随手又拿起几块石头，尤芳继续道：“这一回瞄准他们的脑袋，他们想杀你，你也可以杀了他们，正当防卫，合情合理。”

听着大夫子的话，萧避看着手上的石头，，慢慢攥紧了拳头，用力到指尖发白，石头很凉，但握在手里确又热的像块烧红的烙铁，烫的他心里痒痒，是啊，他们要杀他，他为什么不能反击？

尤芳等着，等着萧避自己扔出手里的石头。

风起，云散，阳光毫无阻碍的照在城里的每一个角落，可石头还握在萧避手中。

“心软了？”

萧避松了手，任由石块掉了下去，“大夫子，您刚刚说他们欺软怕硬，如今他们已经知道我不会在随便让人欺负，这就够了，我们回家吧。”

“他们可是想杀你，难道光是吓唬一下就够了？”

“魔尊转世是事实，他们怕我不过是人之本能，就像我当初也怕您一样。我杀了他们，他们又要来寻仇，二夫子说人活一辈子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我难道要和他们杀上一辈子？”

“有何不可？”你来犯我，我自是要还回去，有来有回，天道如此。

“可我不想——”

萧避认真道，“以前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但今天我看到了日出，看到了蓝天白云，原来真的和书里写的，夫子画的一样好看。与其和他们闹，还不如回屋听您给我讲讲外面的景色。大夫子您那么厉害，肯定见过很多不一样的事情。”

尤芳瞧着萧避毫无心结的笑容，也不知该叹这孩子被云处安教的太好，还是教的太傻。

最后还是尤芳放弃了，慢慢来吧。

只是尤芳没想到，难得她今天不小心眼，还有人使劲往她眼里蹦。

不知是谁在下面大喊一声，“大家不要怕，渤阳城有诛仙阵压着，管他什么妖邪鬼魅，在城里他们都和我们一样是个普通人。只要大家一起上，肯定能把那个妖女和小孽障杀了，给吴家兄弟报仇。”

尤芳视线扫过去，只见下面有一瘦高个儿，站在人群前吵的特别凶。

看见尤芳看他，嘴里还念叨个不停，“就是那个妖女的，我那天亲眼看着她和吴家兄弟在一起，第二天，吴家老大就死了，没几天吴家四兄弟就剩下吴老四一个人，肯定就是她害死的。她和萧家那个小妖怪一起，肯定也是妖怪，吴老四，你说是不是。”

被喊道的吴老四抖抖索索的藏在人群中，突然这么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尤芳看了半天才想起，他好像是那晚在巷子里给自己送信的那伙人之一，他活着，那就表示罗凡渡被他们打死了？

吴老四不敢抬头，他这会儿吓得两条腿直哆嗦，别人不知道这女子的身份，他知道啊，得罪了尤芳魔君，那还得了。

可那瘦高个似乎非要让吴老四开口，“吴老四，你别怕，大家都在这里，你且说说这妖女是如何残害你家兄长的，我们必要让妖女血债血偿。”

“呵，我手上血债不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几条？”尤芳玩着手里的石头，本来没什么事，现在瞧着倒是出大戏。

“大家看，妖女自己都承认了，吴老四你还怕什么。今日死的是你吴家兄弟，若不除了这妖女和这小妖怪，明日说不定死的是谁。”

一听自己也有危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一个劲的撺掇吴老四开口。

吴老四低头想跑，被瘦高个一把拽住，逼问道：“你还不说，若不是这妖女，难不成害死吴家兄弟是别人，你说出来，大伙儿一起找知府做主。”

像被雷给劈中，吴老四浑身一个激灵，不能找知府，绝对不能！说不定推给魔头，就不会被发现了，这么多人肯定能咬死她。

吴老四一咬牙一跺脚，指着尤芳大声喊道：“是她，我大哥、二哥、三哥都是被她害死的，她逼我们当魔族的走狗，我们兄弟不肯，她就要杀我们。大家千万别放过她，她可是——”

话没说完，吴老四当即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