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酒酣,可公孙月觉得,只有这一片才是真正的不醉。世界在她看来,只有两个,有殿下的世界和没有殿下的世界。可刚刚风轻的到来,让公孙月感到,有殿下的世界已经被彻底打破。没有缘由,只是感觉。
亥时三刻,永和宫正厢房中。
“慕容离,没有那么简单。”慕容恒看着榻上正坐的母妃,说道:“今日定是有心为之。”
“也可能是真的傻,不过——”慕容轩鬼火似的幽光嵌在深邃的眼眶中,眸色忽明忽暗,“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楚贵妃点头,“轩儿说得对,皇上还是看重他,今日宴上,一句话是就是亲自请他上朝,明日,你不可大意。”
“是,母妃。”慕容恒心里还是没把慕容离放在眼里,会些小聪明又如何,只一个眼盲,便扼杀了他所有的妄想。
“对了,母妃,风雪要怎么办?”想起她,慕容恒又是一肚子火,烦透了。
一句风雪让楚贵妃顿时眉头紧锁,目光凝重,“不可立为正妃,只能做侧妃。恒儿,你的妃位,只能是风轻。”
“母妃,从小你便这么说,儿实在不懂为何,若是因为侯府,京城中可与侯府相比的比比皆是,母妃为何偏偏相中了她?”
楚贵妃余光看了一眼慕容轩,对慕容恒道:“你只要知道,母妃是为你好,正妃的位置,风轻最适合。”楚贵妃眼里露出不耐烦,“至于那个风雪,随便选个日子,以侧妃之礼迎娶就行了。”
丞相府中,深夜听到消息的楚静姝当即就推门闯进楚邵堂的书房,“爹爹,宫宴上的赐婚是真的?”
见父亲黑沉着脸,不发一言,楚静姝便知事情假不了,恨铁不成钢的怒气一下就涌了上来,“爹,表哥根本成不了事!竟被风雪那个狐媚子迷了心,不成器!”
楚邵堂右手重重拍向桌子,怒吼道:“胡说,大皇子不能成事,我们楚家就完了,你这辈子也别想当皇后!”
“不嫁慕容恒,我也能当!”楚静姝瞪住楚邵堂,狠狠扭头,气愤地出了书房。
“三日不准出房门,说的什么混账话!”
丫鬟红花踱着碎步,跟在楚静姝后面,“小姐,您消消气,先忍一时,之后就有她们瞧的了。”
为了日后她可以忍,风轻就算了,可风雪是个什么东西,二房出的也能爬到她头上?若照这样发展,表哥何时才能登上皇位,她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头!
上牙和下牙相交的声音咯咯作响,楚静姝死握住双手,“风家,总有一天,会被本小姐踩在脚下!”
寂寂宫帷,黑夜共长廊一处,瑟瑟北风,吹得人脊背发凉,灰瓦之下,斑驳的宫门被重重推开,惊动四处的鸟儿,啼叫长天。
“咳咳——”似是灰尘呛到了喉咙,又或是故意要打破冷凄的寂静。
树枝枯黄,草木凋零,院中的参天大树无法告知现在的季节,在这里,永远都是寒冬。
“殿下,恭候多时了。”树下黑衣人拱手道。
“关于风家,你知道多少?”
春日的暖风也似慢慢吹进了皇宫里最冷的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