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出青村。这些日子三天两头有外乡人闯入,青村的村民已经是见怪不怪。只要不再像那天一样惹出事就行。
坐在车厢内眺望着远去的青村,倪天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原先委托李黑狗一家帮忙转达消息,一方面是担心自己和身体原主人行为举止有所不同,让村民产生怀疑。一方面是不想感受离别时,所带来的悲伤情绪。
结果事实证明,是倪天明想多了。
第二天果真不再有孩子送来,但几乎没有人来书院看过。就好像自己只是个不存在的透明人,一点痕迹都没能在人心中留下。
“嗨,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前世当老师的时候,不经常听前辈们说带出去的学生,过上不到半年的时间直接音讯全无。”
马车继续行驶,忽然间一阵嘈杂的声音在马车周围响起,紧接着马车停了下来。
倪天明和赵长老二人对视一眼,撩开马车前的屏障下车查看情况。
乌泱泱好几十人站在马车前。倪天明心中一震,暗道这架势莫非是要动手吧?手也不经意之间摸向了悬在腰间的软鞭。
借着月光仔细看去,似乎有那么几个眼熟的人。再仔细一看,站在最前面的是两个年级最大的学生。
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五岁。
两人的天赋都相当不错,即使站在后世标准上看,不亚于刚入大学时的自己。不过他们也有好些日子没有来过了。当时倪天明还以为是家里人要他们务农,也只是暗自惋惜。
“先生,前些日子我们也去了趟天山府考了官学。前两天来人通知,说我们考上了。原来我们和村里人商量,想要给你个惊喜。现在听说您要走,只能连夜赶来村口。”
说着,二人将捧在手中的一份折子递给倪天明。
“先生,若不是您这两年多的教导,我们一辈子也出不了头,只能过卖力气的苦日子。”
两年么?忍着经脉断裂的伤痛,
因为害怕露馅,倪天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嘱托了两句。将折子交还回去后,转身上了马车。
“’倪天明’啊,你可真是教出了两个好学生,这辈子也算是值得了吧?”
赵长老坐在车厢内,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心中对这位夫子又更敬佩了几分。
在这方世界,教书先生和读书人的地位其实并不低。那些在外赫赫有名的宗门,招收入门弟子的第一场考核便是各家经典,难度甚至堪比入朝为官的科考。
如果这些典籍都看不懂,那些晦涩难懂引经据典的高深功法,没有半分修行可能。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除非真正是万年不出的奇才,这辈子也就止步真元。
思索半晌,赵长老也不顾及之前的仇怨。说道:“前辈,晚辈斗胆,请您来炎阳宗任授课长老如何?月俸至少五十两银子,还有各种修行所需,您看如何?”
“多谢好意,只不过我对此并无兴趣,只是像安安静静的当一个教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