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柔嘉撅起嘴巴,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那我还是回去吧。”
“公主好乖。”楚璃微微一笑,“今天没有堆好雪人没有关系。这场大雪还会下很久呢。我们以后再出来一起玩好不好。”
“好啊,”孟柔嘉生着闷气的小脸上总算生出一丝笑意,“那姐姐以后一定要来找我。”
“我什么时候失过言呢。”楚璃给宫女使了个眼色,“快些把她带回去吧,别让德妃娘娘发现了。”
宫女行了个礼,抱着小公主匆匆忙忙地走了。
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的谢英媚,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到门外,打着呵欠问道:“那是德妃的柔嘉公主吧。”
楚璃目送公主走后,回过头来便见到她穿着单衣,不禁皱起眉头将她打回去,“你穿得这样单薄小心着凉,怎么就醒来了,也不多睡一会儿。”
“不睡了,我睡觉的时候感觉头像是被针扎过一样,有种尖锐的痛觉,”谢英媚恍惚地摸着额头,“可一觉醒来也找不到这伤口在哪里。”
楚璃看着她一脸迷蒙的样子,也看了看她的额间,并没有发现什么针扎过的痕迹,便笑道:“你是在做梦有人在扎你吧。”
“不是呢,似乎真的有人在用针扎我,”谢英媚望见庭院里的雪地上立着个矮矮胖胖的小雪人,抿了抿唇问道,“刚醒来时没有看见你,你在陪公主玩堆雪人吗?”
楚璃拿起剩余的胡萝卜给她看一眼,“公主本来是想要见一见小皇子的,我和她说皇弟睡着了,等她醒来再看。”
“原来是这样,”谢英媚若有所思地垂下双眸,“是德妃让她来看言蹊的吗?”
“公主要宫人带着她出来的。”
谢英媚咬唇道:“德妃娘娘都没有怎么来见过我,我还以为她派公主过来呢。”
楚璃怔怔地看向她,软语劝慰道:“你不要想多了,德妃娘娘最近事情多,没来的及看望你和小皇子,所以公主这不就来了嘛,都是对你们上心的。”
谢英媚幽幽地叹了口气,唇边浮现悲凉的笑意,“不仅德妃是如此,就连皇上都不过来了,难道我生下言蹊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用处了。”
楚璃握住她冰冷的手指在手心搓着,柔声道:“你别想太多了,皇上原本就子嗣单薄,你如今为他诞下一位皇子,可是齐国的大功臣,皇上如何会对你不上心,只不过到底不能因为皇子而不管政务,先有国再有家嘛。”
谢英媚愣愣地说道:“正是这样,我只怕是皇上不要我了。”
楚璃笑意温软,“怎么会呢,皇上又不知道你到底是谁,怎么就不要你了。”
谢英媚眼睛蓦然睁大,苍白的双唇轻轻颤抖着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依稀记得这是母妃种在蓬莱殿的老梅,本以为皇上会尽数砍去,没想到还留在这里,”孟元稹轻轻嗅了一口梅香,似乎找到了记忆中的味道,“今日一见这梅花,又想起母妃的样子了。”
蜂蜜色的梅花开满了整个园子,落雪压不倒细长而有劲的枝条,细细在上面积了一层,衬托得黄梅有一种温馨明媚的美感,冷静幽香徐徐漫来,一丝一缕地浸入游客的鼻息间,好似一双撩动的纤纤玉手。
庄佑怡看着他清俊的侧脸,不由微微一愣,哑哑地开口问道:“听说景贵妃生得很美。”
孟元稹眨眨眼睛,含笑道:“你看我和皇上就知道了,母妃若不是姿色过人,怎么生出我们俩兄弟来。”
庄佑怡看着他得意的表情,轻轻笑道:“你倒还是一点儿都不害羞,从没有看过听见夸奖坦然接受的。”
“我就是如此坦率,”孟元稹低头一笑,“你已经和皇上说过赐婚的事情了吧?”
庄佑怡颔首道:“已是说过了,想来皇上不会再提起,可是他会不会将其他女子赐给你,我就不知道了,你还是要想个办法才行。”
孟元稹抿了抿唇,微笑道:“其他女子如何会看上我这样的阶下囚,我就是怕你伤心罢了……”
庄佑怡一怔,奇怪地望着他问道:“什么叫怕我伤心?”
孟元稹一咬牙,知道自己一时疏忽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皇上要是将其他女子赐给我,只怕是看不上我这样的身份,就算是看上了我,我也会想方设法地将她推开,可是如果是你的话,我还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难道,”庄佑怡踮起脚尖,差点打落梅枝上的落雪,“你难道不能想办法推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