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近的,”小伊若有所思道,“其实赐宫殿独居也算不上什么,敏婕妤是自己想和德妃住一块的,沈美人只不过是皇上一时兴起而已,娘娘不要太担心了。”
“本宫当年看着德妃是这样想的,看着宸妃也是这样想的,”苏如霜眼神一黯,“结果她们一个个地得宠,皇上夜夜都歇在她们身边,都不搭理我了,后来她们又有了自己的孩子,我的处境更是不行。”
“娘娘,你别担心了,只要你和皇上不吵架了,皇上不就自然来你这里了吗,”小伊软语劝慰道,“娘娘,你真的应该改一改你的性子了。”
“你不知道这里面的曲折,所以不清楚本宫和皇上之间的事情,”苏如霜伤感地吸吸鼻子,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可是尽管如此,本宫还是不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如果不下手的话,本宫就再也靠近不了皇上了。”
小伊转了转眼珠,“奴婢……奴婢不大明白娘娘的意思。”
苏如霜弯弯唇角,摸了摸她的头,“你不用明白本宫的意思,这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小伊复杂地望着她,还是露出了一抹无辜的微笑。
漱玉殿中烛光摇曳,香炉中燃出丝丝缕缕的轻烟,一直纠缠到幔帐中的一双人影上去,清越婉转的箫声在落雨的衬托下娓娓动听,像是美人在枕边的绵言细语,化为无尽的绕指柔。
“你这箫是在哪里学到的?”尉迟少泽把玩着她的腰带,“一个舞姬难道不是应该会舞蹈吗,你能不能为朕跳支舞?”
沈绿袖靠在他的臂弯,唇边露出浅浅的笑意,“可是臣妾最会的不是舞蹈,而是吹箫。”
“那就不是舞姬了,”尉迟少泽吻了吻她的侧脸,“那一曲青衫湿真好听,朕从来没有听过如此悦耳的箫声。”
“那是臣妾的母亲教会的。”
尉迟少泽挑了挑眉毛,“你的母亲是……”
“臣妾在西戎长大,父亲是西戎人,母亲是齐国人,”沈绿袖妩媚一笑,“这曲青衫湿还是母亲告诉臣妾吹奏的。”
“不错,你这曲子吹得十分好听,朕很久都没有听过如此箫声,”尉迟少泽叹息道,“青衫湿还是朕很小的时候听母妃吹过,想来也有这么些年了……”
沈绿袖抬起下巴,眼底亮晶晶的,“原来皇上的母妃也会吹箫,看来皇上的确是很喜欢箫声啊。”
“母妃时常吹箫,不过不是吹给朕听,是吹给元稹听,”尉迟少泽眼神黯淡下来,“朕是皇后膝下的养子,自然不是能够和元稹相提并论的。”
沈绿袖眨了眨眼睛,唇边生出些许妩媚之意,“那臣妾以后就天天给皇上吹青衫湿听,就吹给皇上一个人,好不好?”
“好,那朕就要好好准备了,”尉迟少泽微笑着摸了摸她的下巴,“仔细一看,你倒是有几分西戎人的模样。”
沈绿袖勾勾唇角,“那皇上喜不喜欢西戎人呢?”
“朕喜欢你吹的曲子青衫湿,”尉迟少泽想了想说道,“朕突然想起德妃宫里有一位女官,似乎是叫青柠来着,就是西戎人的模样,想来进朕皇宫中的西戎人还真是有不少。”
沈绿袖的一双眸子波光潋滟,“看来西戎和齐国两国的交情不错,要比齐秦两国好,臣妾倒是没有见过几位秦国的人。”
“宸妃就是秦国的公主,”尉迟少泽把头埋进她的颈窝,嗅着她发间的淡淡花香,“朕以后带你出去,你就可以见到德妃和宸妃了。”
“宫里不是还有位如贵妃吗,”沈绿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臣妾进宫之前就听说贵妃娘娘有倾国倾城之貌,不知是否如此?”
“贵妃她……”尉迟少泽顿了顿,抱住沈美人柔软的腰肢向床上倒去,“贵妃她身体不大好,很少出来,等到她身体好了,你去华阳宫请安就可以见着她了。”
沈绿袖伸出一双葱管似的手,轻轻解开他衣襟上的扣子,尉迟少泽怔怔地看向她,一下子捉住了她的柔弱无骨的双手,“等一下。”
“啊?”沈绿袖意外地睁大了眼睛,“夜深了,皇上你要……”
尉迟少泽从床上挣扎着起来,不好意思地顺好她的腰带,“朕只是累了想要在这歇息一会,并不想过夜的。”
沈绿袖一愣,“皇上,这夜深露重的,你是要往哪里去?”
“朕要去东华宫,”尉迟少泽冲她安抚地笑笑,“夜已深了,你吹了一晚上的箫,想必也是累了。”
陈万千早就知道皇上不会留宿漱玉殿,已经候在宫门外了。
“皇上,摆驾东华宫?”
尉迟少泽朝他招了招手,沉声道:“你去查一下沈绿袖,看看她是西戎哪里来的,又是怎么进入的齐国,还有如何进齐国之后是在哪里生活,还有在是谁引进的皇宫。”
陈万千愣愣地看向他,连忙答道:“是,奴才会查清楚的,只是这位沈美人如此……皇上为何还要把她纳进后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