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台上正大光明走神。

就见着禹总眼睛偏了过来，瞧见自己一直盯着她，又飞快转回眸子，像是受惊的小兔一样蹦跶进窝里。

有点……可爱？

眼见着端方的禹总又恢复原本端坐的姿势，荣云心却被人推了一把。

是剧里剧外关系不错的女三，那边主持人笑着替她圆话，“我们龙妃是在看什么都回不过神？”

荣云心眼睛没从禹总挪过边，她拿过话筒回答，“看美人。”

她又继续说，“好酒，好山，好绝色（三声）；好酒，好山，好绝色（四声）。可惜无酒，却有绝色，岂不浮一大白！”

便拂袖，作出饮酒的姿态，也算是现场为《妖女龙妃》打了广告。

又是一波拍照声。

也就禹总在下边拽着西装裙下摆，心里慌得要跑出去——她看我做什么，是不是发现了？

不过，好在荣云心并不打算给剧组添麻烦，这事情就这么过去。

等主持人采访过去，会议流程已进行到一半。

之后的记者提问环节，已经有不少人正在摩拳擦掌。

尤其是后头的黑狗仔抻着脖子往台上看，要不是没有椅子，就要踩着椅子站到最高的位置，拿到最好的视野。

轩慧从会场边缘走过去，站在展台边，以防记者提问环节出现什么不长眼的人，冲到台前对荣云心干出不好的事情。

主持人说，“现在到了记者提问环节，各位记者有什么关于《妖女龙妃》的疑问尽情提出来？”

一个带着运动黑帽的女记者被选出来，嗓音温柔，但是问出来的话就不像嗓音那么柔和。

“荣怡，关于周一蜜芬口红的代言人发布会上临时更换代言人的事情，对此您有什么可以告诉我们的么？”

开场就来个大锤子，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荣云心撩撩头发，“对于蜜芬与董佩小姐的合作，作为同公司的师姐在这里对她表示祝贺。”

“董佩小姐一直以时尚感出众获得业界认可，与蜜芬口红塑造的新都市女性形象吻合，这也是她们合作的起点，没有更换代言人这一说。”

这官方的套话自然不能引起女记者的兴趣，她紧接着提问，“对于蜜芬此前宣布神秘代言人使用的剪影与您十分相似，这一情况，您有什么可以说的？”

这些，荣云心就没给她面子，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但我们这里是关于《妖女龙妃》的记者会。”

主持人赶紧补了一句，“各位记者朋友，关于《妖女龙妃》的记者会上不要提无关问题，否则主创有权拒绝回答。”

人家同门的师妹互相吹捧非常合理，荣云心回答得没有漏洞，女记者再想借题发问，也没有理由，只能不情不愿地坐下。

抛砖引玉后，其他记者们就活跃起来。

“荣怡，关于《妖女龙妃》在电视台暂停播出一周，你有什么解释？”

“荣怡，对于近来网上流传的你和男主的绯闻，你有什么可以说的么？”

“荣怡……”

“荣怡……”

一个又一个问题，荣云心基本上就没放下话筒。

不过，她也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形，回答几个问题之后就果断笑着说，“各位记者，是不是忘记这里是《妖女龙妃》的记者专题会，大家再不围绕着剧情问问题，导演要生气了。”

导演也顺理成章得接下她的台阶。

“各位记者朋友，不要看我们剧组的几个大美女太漂亮，就一个劲问美女问题，也要照顾一下剧组其他几个帅哥。”

说到美女，手指从荣云心一行划过去，说起帅哥，光指着自己，还颇为厚脸皮地摸起了胡须。

他这个玩笑引起哄堂大笑，缓解紧张的气氛。

这才把记者会的流程顺利走下去。

眼看着记者会就要到规定的结束时间。

门口的小七松了口气，几步跑到轩慧身边，用肩膀撞撞她的手臂。

“这记者会比我们想象得要简单，看样子很快就能翻过篇去。”

与她不同的是轩慧脸上仍是凝重的神情。

“这才哪到哪，看似刁钻，实际都已经和公司那边商量好的口供，后头才是真要命的……”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给小七听。

看荣云心在台上始终气定神闲的模样，一定安排有后手在下边，先抑后扬，那首先要有抑才有扬。

那在场的哪一个才是被荣云心安排做推手的？

轩慧扫过会场，黑压压的都是人头。

灯光都集中在台上的几个人，她看不清，索性继续专注于自己的工作。

然后，她看见从后排冲过来一个人，走廊上站着的几个保安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回过神，硬生生就是没把人拦住。

他一边冲，一边从袋子里掏出印着图片的传单，就往会场上撒。

靠得近的几个记者捡起来几张，互相对视，分给了其他人。

印着的是微博上流传甚广的那张献吻图。

也不知道他随身带了什么机器，声音就这样从会场音响里传出来。

“荣怡，你敢不敢回答，你和欧岩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敢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已经三天了，你还在装死吗？”

会场一片哗然。

那边的女人勾起嘴角。

杀人的北风就要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