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顾不得其他,抬手去摘他的面具,他也不闪躲。
“是你?”我面具下的脸一定扭曲到极致。
真是见了鬼了,初月怎么还不来。
我手上拿着他的面具,又一次不知如何是好。
他微笑着摘了我的面具,这下真正的坦然相对。
“我刚刚是替你放的花灯,你的丫头不会来了,我着人送她回去了”,他轻快的说。
“你叫她回去她就回去吗?”我有些恼怒。
“为何不可”他不可置信的看我。
啊,我感觉有一击闷雷打在我的头上,我怎么可以说这么蠢的话。
难道堂堂皇上还不能命初月回家了?
我左右看了看,并无侍卫随从:“您连个侍卫都不带?”
“不是去送初月了?难道夜不用闭户的大齐还有人刺杀不成?”他说。
“那,我也要回去了,您早点回宫”,我打了打手上的土,准备起身。
“青榆,你可否不要回避我?”他有些急,想要伸手拉我。
我一时也不好再站起来,说:“没有啊,皇上说笑了”。
“那好,你别走,也别回避,我有话问你”他说的认真,一下子唬住了我。
我又重新与他并排做好,点头答应。
“你听好”……
我眼睛看着流淌的花灯,我们这边属于中游,上游的人如果跑过来兴许还能看见自己的花灯。那我如果跑到下游是不是也可以看见自己的花灯,不对啊,我还没放花灯。
“以前,现在,将来,此生此世,生生世世,你都是我李铭沉最心爱之人”。
我心惊肉跳,震惊的看他。
这是什么狼言虎语。
他坚定温柔的看着我,我的手开始不自觉的发抖,然后是脚,是腿。
我拿瑟瑟发抖的手去按住瑟瑟发抖的腿。
我是不是刚刚被雷劈了,所以才会听到这般惊世骇俗之语。
“我是不是被雷劈了?”我头脑发昏,脱口而出。
“我对着这满河花灯,上有苍天,下有神明发誓,我李铭沉,乃大齐康元皇帝,如若我有半句虚言,必此生孤独,不得好死”,他举着右手,对着这满河花灯。
我看向跳动的蜡烛,亦看向他。
这誓言太重。
“青榆,我知道你心里有的人一直是我,我已不再是那个不能自保的五皇子,我现在可以倾其所有,光明正大的爱你,你到底在怕什么,躲什么?”
他掰正我的肩膀,逼我与他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真诚炙热,而我像得了痴傻症一样呆呆的看着他。
“告诉我,你在怕什么?”他又问。
“我……”,我却一个字也说出口。
他却满眼期待的等着我回答。
我是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自我知道会出大事以后便再也不敢去想。
这件事对我来说犹如上天摘月般不可能,我便也放弃了。
可我放弃的是与他成婚,并没有放弃偷偷爱恋。
自他纳了若菊以后,我以为自己对她厌弃至深。
现在听他这般誓言,我竟惊觉,对他的厌弃不过是我欺骗自己罢了。
我们之前从未向对方表达过心意,却又深知对方是知道自己的。
唯一一句像是定情的就是我说的那句:我希望你可以做太子。
不论我嫁给谁,他满房妻妾我都愿意,我嫁给他又不是去谈情说爱的。
可偏偏李铭沉不行,我不能接受他妃妾成群。
我就是如此,与我无关我自然大度,与我有关我便狭隘致死。
“青榆,你可愿随我入宫?”。
“这是圣旨吗?”我嘴唇麻木的问。
“这不是,不是圣旨,”,他急切的解释。
“我不愿入宫”,我说。
“为何,到底为何,你告诉我”,他越发急切。
我渐渐从刚刚的震惊里走出来,人也清明起来,干脆全说了,以后我们也好彻底断的干净。
“我愿意嫁给四皇子,九皇子,任何一位皇子,即使他将来妃妾成群都没关系,我只需要做好自己责任以内的事,没有情爱才能把事情做好,没有情爱我才不会去在乎他是否爱我,我才不会在乎他宠幸哪一个妃嫔。可就是你不行,我做不到,你上有发妻皇后,下有一众妃嫔还有我的妹妹做昭仪,我若入了宫看你日日宠幸他人,你是想逼死我……哎……我以前不懂事希望你做太子,我以为你做了太子我就可以嫁给你,可天不遂人愿,你偏偏就直接做了皇上,很庆幸我没有做你的太子妃,没有做你的皇后,不然在你的后宫我可能已经悬梁自尽了。”
末了我觉得自己太过于语无伦次,又加了一句:“你可能听懂我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