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这是什么目中无人的语气?
李嘉睿暴怒了,大胆狂徒,今晚就让你见识老子的厉害。
周临萧率先开球。
他一记标准的推杆,彩球四下散落,其中有两颗直接入了球框。
乔言艺挽着周临萧的衣服屏息凝神。
多日不见,他和记忆里一样云淡风轻,旁若无人地走到对面位置,又击进第三颗球,紧接着是第四颗,第五颗……
结果毫无悬念。
“一杆清台,周总好球技。”
“是我运气好。”
“哪的话,周总别谦虚。”
那帮老家伙,又逮着机会吹捧,不过这彩虹屁和乔言艺比起来差远了。
李嘉睿脸色铁青,在经过数秒的内心挣扎后,放下球杆向周临萧走去。
周临萧比他高半个头,他踮起脚,竭力凑足缺失的身高:“我不是什么输不起的人,你的确比我厉害,我为之前的无理向你道歉。”
周临萧点头,视线落在乔言艺刚刚站的位置上。
那里已空无一人,他的黑色大衣被随手放在台球桌边缘。
没得到一句正儿八经的回应,李嘉睿觉得这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等周临萧打完电话,李嘉睿继续说:“喂,老子都向你道歉了,你是不是认真应该回一句‘好的,我接受’?”
周临萧没理会李嘉睿,拿起黑色大衣对众人说:“还有事,先走一步。”
——
乔言艺一路狂奔冲进电梯,中途不忘发语音告诉赵泽川:“我妈去卡希亚查岗,先走一步。”
赵泽川说:“你这霉运顽固不化,连铂乐都没办法去除,估计只能去庙里拜拜,求菩萨保佑了。”
可不是吗?
乔言艺无比赞同。
为了避免李嘉睿再出幺蛾子,把她卖得骨渣都不剩,比赛结束不溜,更待何时。
虽然这场球局她名义上是裁判,但是根本没发挥任何作用,周临萧完虐李嘉睿,前后不过五分钟而已。
莫名地,她竟然觉得有些不尽兴。
枉她认为李嘉睿有两把刷子,估计也只能虐虐像她这样不懂球的外行人。
电梯抵达负一层地下停车场,乔言艺一眼看见自己的红色法拉利。
今晚喝了酒,铂乐贴心为她找了位女性代驾,可是杵在车旁的,怎么是个男人?
还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脸的商务经营范。
乔言艺脚步放缓,不过仔细想想也没毛病。
穿西装是出于对职业的尊重,人家就是想活得精致一点,这是种非常好的生活态度。
但是,归根到底是个异性,乔言艺有些不放心。
她满怀歉疚地说:“帅哥,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我这边钱照付,外面下雨下这么大,你先回去吧。”
乔言艺低头从包里取出手机,边打开微信边说:“把你的付款码给我,我来扫。”
“太太,我想您应该是误会了。”
太……太?
乔言艺猛然抬头,狐疑看向西装男。
“我是周总的助理钟意。”
对方自报家门,乔言艺想起来了,她和这位钟助理有过一面之缘。
和周临萧领证第二天她去机场,正是这位钟助理开的车。
那次她想和他聊天缓和气氛,回应的都是例行公事般干巴巴语句,和他老板一样,从头到脚写满两个字“无趣”。
乔言艺脱口而出:“周临萧让你堵我?”
钟意微菀,恭敬道:“不是堵,周总担心您的安危,让我在这等您。”
果然是周临萧的人,忠心耿耿,狗腿技能No.1。
所以很快,周总是不是也要来了?
“替我转告周总,不劳他费心,我自己开车回去。”
乔言艺拉开驾驶座车门,刚跨进一只脚,听见钟意说:“周总说,如果您执意开车,别怪他大义灭亲。”
乔言艺回过头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会举报您……酒驾。”
“……”
周总厉害啊,牛逼啊,时代的先锋,人民的楷模。
连这种随便找的借口都能堵死,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周临萧做不出来。
阴险!狡诈!毒辣!
乔言艺“啪”地关上车门,冷不丁纠正:“钟助理,其实我平时挺有家庭地位的。”
“哦……好。”
“你敢再假点吗?”
“……”
钟意欲哭无泪:我明明很真诚啊,怎么就假了,哪里假了,太太您说,我一定改。
红色法拉利前,乔言艺轻抚车前盖,依依不舍:“小红啊,姐姐也是逼不得已才把你留在这儿的,你是辆成熟的车了,要学会自己和黑暗势力作斗争……”
一旁的钟意神情肃穆,提醒道:“太太,周总还在等您。”
“那就让他等着。”
“这……”
尽管对周临萧有怨念,但乔言艺不想让钟意难做,毕竟他也是受人唆使做事。
“他人在哪?”乔言艺问。
“您身后。”
“……”
乔言艺呼吸骤停半拍,转过身,一道黑色阴影打了下来,表情冷冽。
这位长辈,您是仙风道骨的轻功学院院长吗,一点声都不出,搞什么突击检查?
自知不能当电灯泡,钟意喊了声“周总”,迅速消失。
乔言艺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莞尔一笑:“今晚第二次和周总见面,究竟是缘分的安排还是命运的捉弄,我百思不得其解。”
今晚接受的刺激多到可以下饭,至此,乔言艺发现自己好像忽然淡定了,顶多言语间掺杂着一点无奈。
周临萧很顺手也很有耐心地帮乔言艺取下头发上不知哪沾来的彩纸屑,声线淡漠:“难道不是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