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白仲文有了底气,冷笑一声:“可是有人告诉我,你现在和一个不怎样的男人在一起,半夜三更私自出校,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我以前就是这么教你的?”
这个“有人”,除了程晨没跑了。
屠鹭磨搓了一下指尖,笑意如常:“我现在可不是白家的小公主了,能有人要我就不错了。您问的这个问题很是多余。”
白仲英猛地一皱眉,对方的话又像是指责,又像是自嘲,让他没法接,只好暂时按捺:
“你现在确实不是白家的公主,但也代表着白家的颜面。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以前的白家千金沦落到和一个司机一样的人混在一起!”
屠鹭转头,看着白仲英的眼睛:“白先生,您现在到底是在为白家的颜面还是在为白家曾经的小公主找我谈话?”
白仲英一怔,嘴里的话滚了半天,挤出一个慈爱的微笑:“当然是白家的女儿。鹭鹭,我毕竟曾经是你的父亲,我不想看见你堕落。”
“可是我已经不姓白了。”屠鹭道:“您一腔父爱用错了地方,您现在也没有立场干涉我的交友。”
她打开车门,一真见血:“您要是觉得空虚寂寞冷,大可不必在我这个假女儿身上找温暖,随便找个女人生个二胎,要个亲生的不是更好吗?”
白仲英一噎,眼睁睁地看着屠鹭离开。对方的背影纤瘦高挑,恍惚间与那个跌跌撞撞奔向自己的肉团子重合,心中一酸,白仲英顿感一痛:
“白屠鹭!三天后就是你奶奶的寿辰,你能去看看她吧!”
话音刚落,就是一阵懊悔。众所周知屠鹭是他被戴绿帽子的“证明”,让她这么正当光明地进了寿宴,那还得了?
就在他想要收回这句话的时候,屠鹭头也不回地挥挥手:
“放心,白家的大门我不配进,礼物我会送到的!”
白仲英拍打了一下方向盘,车突兀地鸣叫一声。他叹口气,转身回到了白家的别墅。
到家之时已经是半夜,灯火通明。他解开领带,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不由得涌上酸楚。
以前这个时候回家,明明有小棉袄绷着脸拿着热茶等着他的,但此时只有一室冷寂。
想到以前的平静温馨日子,他就不由得长叹一口气要不然就把屠鹭接回来吧不,不行。
他猛地清醒,且不提屠鹭是屠淑和别人生出的野种这个事实,就是外面的舆论他也无法放下,他不能让别人戳他的脊梁骨说他是一个心甘情愿替别人养野种的王八。
别墅的管家看他心情不好,给他递来一杯热水,由于母亲陆心慈的不喜,白家上上下下已经很久都没有保姆了。白家这个别墅有保姆,还是二十年前的事,雇佣了几天就被母亲给辞退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
想到那个温柔柔弱的女人,心中一热。马上站起来:“管家,叫司机备车。”
夜半,他敲响了一处简陋的楼房房门。
“谁啊。”轻柔的女声传来,有人打开门,白仲英看着眼前穿着白色睡裙的女人喉咙一紧,勉强保持镇定:“我、我路过这里,就是讨一杯水喝。”
“原来是白先生。”门里的向海棠愣了愣,马上溢出一个温柔的笑。
系统问屠鹭,她那个没有血缘的奶奶过生日,她准备送什么。
屠鹭站在窗口,抿了一口酒,吐口气道:“奶奶对我还不错。贵的我送不起,只能做力所能及的吧。”
她找出一卷画轴,摊在工作台上,看着旁边的毛笔颜料,捏了捏手指:
“希望我的手艺没有生疏。”
直到夜半三更,外面的灯光已暗,屋内蚊虫都睡了觉,她这才停下来。
毛笔一扔,她伸了个懒腰。
系统点评:看来陆章教得不错。
屠鹭也点头:“也不看看是我用多少吻换来的成果。”
系统:卧槽,她好不要脸。
从向海棠的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艳阳高照,白仲英红光满面地去了白家老宅。
陆心慈才六十多岁,但已经满头银丝,除了脸蛋保养得好,干瘦的身体、虚弱无力的双腿都显示她已经风烛残年。
屠鹭被赶出白家的事她也知道,但这个老太太没多大哀伤,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让白仲英有些事不要想得那么死,人活一世千万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且让白仲英有时间把屠鹭带回来,让她看看屠鹭到底怎么样了。
白仲英当然不会让屠鹭回来,只好敷衍答应。
走到二楼,他接过与母亲同龄的管家轮椅,管家虽然也年近六十,但身体还是像壮年一样健康,每天辛勤伺候老太太,从无怨言。
“妈,这次寿辰,您想怎么办?”
陆心慈睁了睁眼,看着窗外飘零的树叶一叹:“一切从简,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好。”白仲英答应着,一边暗算该请多少商界人士来这次寿宴,他的面子不给,白家老祖宗的该给吧。
老太太抬眼问他:“鹭鹭最近怎么样了,我这次生日她会来吗?”
“她挺好的。”白仲英有些心虚地咳了一声:“还胖了许多。只是最近学业忙,没法来见您。”
也不知道信还是不信,陆心慈点了点头:“对了,这次我过寿辰,你得帮我邀请一个人。”
“邀请人?”这么多年母亲还是第一次在寿辰上主动邀请人,白仲英来了兴趣:“您要邀请谁?”
“陆章。”
“陆章?”白仲英一时想不到那么远:“哪个陆章?”
“b大教授,哪个学术新贵陆章。”老太太无奈补充。
白仲英恍然大悟:“原来是他您邀请他干嘛啊,人家一个教授又是院士,每天忙于研究和咱们八竿子打不着,我要是邀请他他也不能来啊。”
“他是我娘家亲戚,最近回了陆家本家。”陆心慈费力解释,拍着轮椅:“陆家现在把他当成祖宗供着,我能不趁这个机会好好和对方拉拉关系吗?况且他是做科研的,和zf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咱们结交他有利无弊。”
白仲英为母亲的远虑感到佩服,母亲操劳一辈子就是为了白家,不由得一叹:“好,我去邀请。只不过以年龄来算的话,我是不是该叫他表弟?”
“表弟个屁!”陆心慈用尽全身力气抽了自己儿子一巴掌:“他是我表弟,你该叫他表舅!”
作者有话要说:大约这几天入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