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她披衣再次打开窗,一阵温热的风吹来,吹散了夜间思虑。
裴央望一眼外边,果真满地马蹄车轮印,待合上窗户回头,犹豫一瞬,撕一条白沙布绑住右手伤口,推门而出。
昨日从镇西回来的路上,就听到一路上有很多人在吵,但她听不清。
裴央奇怪,即便有谁因为沈蓁蓁的事,同她心生芥蒂,也不应该镇内发生这么大的事,不和她说一声。
她走到隔壁,抬起手又皱着眉放下,“苏折?苏折!”
没人回应。
裴央更奇怪了,耳朵贴着门缝听了听,仍没什么声音。
最后,不得已推开了房门。
裴央大步走进去,简简单单一扫,苏折不在,外边镇里面那些人,也都一夜之间不知去往何地。
接着,她从值宿的客栈掌柜那问出蔡无暇的住处,推开门人亦不在。
出了墓穴外易安身中剧毒,与昨日镇西沈蓁蓁中毒余毒难清这两件事,高手都走了,他两人想都不用想,肯定找不到。
裴央整理好衣服头发,带上了貌似是苏折给她放在房间里她昨日丢的软鞭,出了客栈大门。
这一出去,路边停着的一辆马车,便入了视线,有一穿黑色窄袖长衫,手戴革制护腕的少年,靠坐马车上,貌似在等她。
裴央眉头锁起,喊了一声,“琅琊。”
琅琊睡得太晚,起得太早,这会儿靠着马车昏昏欲睡,裴央这一声,吓得他一激灵。
“裴……裴姑娘?!”琅琊正坐起,面上扯出一个笑。
“他们人呢?”
“他们人……呃,主子带易少爷和蓁蓁小姐,找人解毒去了。”琅琊眼风乱飘,明显底气不足,心虚异常。
裴央嘴角有些无奈的扯了扯,“我不知苏折为何让你整日忽悠人,琅琊,下次骗人时,脸不要红,声音不要抖。”
说完,转身就走,既然从苏折的人嘴里问不出东西,那跟着大部队的印迹走,也一样。
苏折与蔡无暇,他俩肯定在一起,其他人不好说。
琅琊瞅着自己又没办成事,懊恼的拍了拍大腿,然后驾车追上裴央。
“裴姑娘!裴姑娘!你听我一句劝,你这一身的伤,想去哪里啊!”
“你主子去了哪里,我便去哪里。”裴央不看叽叽喳喳,满脸忧色的琅琊,自走自的。
琅琊这几天愁的,头发掉了好几根。
他实在没法,一甩手中驾车的马鞭,跳下车直接拦住裴央,无可奈何道:“主子是去前日的墓穴了,姑娘那地方你都去过了,别去凑热闹了!”
“凑热闹?”裴央不往前走了,定住脚步问。
“是啊,姑娘脚底下的马蹄车轮印,都是去镇外西南三十里的墓穴的。”
“……这些人知道,墓道开了?”裴央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是啊,不然何以至此。”
“一日之间,不……不是一日,一个上午,如何传遍全镇?”裴央想到了,有人要收网了,苏折不是想渔翁得利,就是要借机除掉什么人。
不然,他那种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的人,怎会跟着众多江湖人,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