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傅绰约腿已经有些酸了,若不是由身后的婢女扶着,恐怕要跌倒在苍玺面前了。
傅瓷看着傅绰约那张笑脸,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或许,是面具带了太久,早已经学会了假笑。
“傅瓷见过公主”,傅瓷很懂礼的起身给傅绰约屈了屈膝。
傅绰约看到傅瓷在苍玺身边,饶她脾气再好,也是难以控制的了的,遂而面带微笑的说道:“三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整日待在玺王府里恐怕不合规矩吧?”
不等傅瓷回答,苍玺就说到:“瓷儿能呆在玺王府里照顾本王,还得多谢寄好公主。”
傅绰约被苍玺这话吓了一跳,脸上也有几分挂不住了。她一开始是铁了心要杀傅瓷的,但却没想到伤害苍玺。然而,事后仍听闻玺王爷为了救傅三小姐身受重伤。傅绰约懊悔,在宫里哭了许久。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哭是因为苍玺受了伤,还是怕事情被揭出来。当她听到,说玺王并不是被她派遣去的大内侍卫伤的,心中顿时一喜。
还在她与苍玺之间还有缓和的余地!
然而,听到苍玺这句话。傅绰约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痴人说梦。但还是强颜欢笑的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本王说的还不够明显?”苍玺顿了顿,看着傅绰约说道:“只要瓷儿愿意,她就是本王的妻。”
傅绰约听到苍玺这话,原本在眼眶中打转的泪再也控制不住。
这眼泪控制不住,说的话也就控制不住了:“王爷莫忘了,傅瓷是被太子殿下遗弃的女人。不仅如此,她傅瓷谋杀仆婢、害我亲娘,还是世人眼中的毒女!”
苍玺听傅绰约这话起了身,将站在一旁的傅瓷再度搂进怀里,说道:“本王对你无情无义,在外人眼中岂不是与瓷儿刚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傅瓷没想到,苍玺这人诋毁自己的时候也是语出惊人。若不是看到傅绰约哭的正伤心,恐怕自己真能笑出来。
“王爷就这般讨厌绰约?”傅绰约仍旧不死心的问道。
“寄好公主还是不要在外姓男人面前称呼自己名讳的好。”苍玺顿了顿,不给傅绰约说话的机会,当即有说到:“这些礼节是宫里的嬷嬷没交给公主,还是公主愚笨没学会?”
傅绰约吸了口气,抹了把眼泪,重新问道:“寄好就这么入不了王爷的眼?”
苍玺盯着傅瓷的脸看了片刻,又看了一眼傅绰约的脸,说道:“与瓷儿相比,这样貌确实入不了本王的眼。就是这心么”苍玺故意拖长了声音,说道:“确实比瓷儿歹毒。”
傅绰约受到这番折辱之后,只觉得这间屋子都能让她窒息。原本,自己鼓足了勇气才来到了玺王府看望苍玺。没想到,在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眼中,自己竟然是这么不堪入目!
傅绰约负气出了大堂的门,临走之前的回头一瞥,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怨恨谁。
苍玺吗?
可无论这个男人对她说了多么狠毒的话,她只能感到心疼,却恨不起来。亦或者说,“恨”这个字眼,她可以对其他人说,但唯独对苍玺,只能说爱,难以言恨。
自己吗?
可自己明明是深爱这苍玺的,这一点傅绰约深信不疑!尽管自己此番做出了出阁的事情,但她做这一切目的只有一个,让傅瓷在这个世界上消失,随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跟她争玺王妃的名分了!
想了一周之后,傅绰约将这个答案归结为傅瓷。
若是没有她的算计,自己不可能丧母。若是没有她的谎言,傅青满不可能失去太子的宠爱。若是没有她的勾引,苍玺不可能对自己口出恶言。
傅绰约走到玺王府门口时,她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这门匾。这几个字,从玺王分府时就刻在了她的心里。
她以前渴望,自己有一天能名正言顺的踏进这座院子,成为这个府邸的女主人。
以前渴望,现在也是,往后还是。
傅瓷看到傅绰约走远了便从苍玺的怀里挣脱,苍玺看着傅瓷那绯红的脸蛋,问道:“解气吗?”
傅瓷却不似苍玺这般不考虑后果,问道:“王爷不怕她回去告诉皇后娘娘?”
“有何可惧?”苍玺反问道。
“王爷不会不知道,皇后娘娘最宠我二姐吧?”
“皇后能宠着寄好公主,本王就不能宠着你吗?”
桂雨站在傅瓷身后看着这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提醒一下还有她这号人存在,好让苍玺与傅瓷不要还没成亲就这般恩爱。
苍玺似乎瞧见了桂雨的尴尬处境,说了一句:“习惯就好”就独自出了大堂。
傅瓷此时此刻巴不得苍玺别来招惹她。傅绰约说的没错,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玺王府带这么久,成何体统?
但是一想到,苍玺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了伤,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尤其是想到苍玺那身被
血渍浸透的淡蓝色衣裳,傅瓷就更加开不了口。
她承认,自己一开始就在算计着如何让苍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她千算计万算计,最终也没想到苍玺为了自己能不顾安危。
那一刻起,愧疚、歉意还有其他情愫掺杂在一起,五味俱全。
这几日,就连傅瓷自己也不知道,平日里善于隐藏情绪的自己,怎地就这么听不起苍玺的几句酸话。
莫非自己对苍玺动了真情?
想到这儿,傅瓷脸又是一红。桂雨看在眼里,却不解为何,遂而问道:“小姐怎地突然就脸红了?”
傅瓷被桂雨这一问问恼了,嗔怒道:“胡说什么,扶我回梧桐殿。”
桂雨赶紧闭了嘴,扶着傅瓷朝梧桐殿的方向走去。然而桂雨嘴角的笑却出卖了她与傅瓷。看样子,这回她家小姐是能带一位如意郎君回国公府了。
与此同时,苍玺已经到了星月阁。屋内,周义背对着房门。听见推门声,周义才转过身来。
看到苍玺进来,周义拱手一揖,说道:“王兄你吩咐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
苍玺为为周义与自己倒了一杯茶后问道:“如何?”
“寄好之所以被封为公主,是二皇兄求了父君。”周义说道。
“你是从何人那里得来的消息?”苍玺问道。
周义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胡”字。苍玺不笨,这个字代表的是贴身时候高宗的太监胡易辉。
见苍玺不语,周义接着说道:“他说,一个月之前太子跪在御书房内,恳请父君把寄好许配给你。父君不肯,太子才提出封寄好郡主为公主,来安抚母后。”
“还有呢?”苍玺接着问道。
周义犹豫了片刻,说道:“那日刺杀你与三小姐的人应当是太子派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