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闻着空气细微中的难闻怪味，看向满地的垃圾，和乱飞的苍蝇时，他屈服了。

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他觉得还没等到公司破产，自己就先挂了。

“小宋，和我下去一趟。”钱程说道。

宋可希跟在他身后询问道：“下去干什么？”

“找人打扫卫生！”

“......”宋可希一头的黑线，十分无语。

————

“叮铃铃~”

“叮铃铃~”

几盘密密麻麻的钥匙撞击产生清脆的金属声。

一个短发，烫着红色大卷，穿着拖鞋的60岁左右的大妈，溜达在几栋高层小区内。

她的后面是一个年龄相仿的老者，老者脖子上挂了两块牌子，一块是微信一块是支付宝。

一手拿着pos机，一手提溜着一个麻袋，满脸不情愿的跟在大妈身后。

“我说老头子，你能不能快点？”杨秀扭头催促老者道。

老者快步走到他身边，低声抱怨道：“以前收租，直接让他们把钱用微信转过来，方便还安全。结果现在，你非要亲自上门去收，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用麻袋装现金万一遇到歹人了怎么办，我又弄不过他们。再说了，我和老李都约好今天去钓鱼的，这下好了......”

老者说完，还特意抖了抖手上的麻袋。

杨秀本来还笑嘻嘻的脸上瞬间没了喜色，掐着腰指着老者说道：“王柱子，我再给你说一遍，你要是再和老李头一块出去，搞得浑身泥巴，臭气熏天的回家，老娘和你没完！”

杨秀说着说着，来了一股无名火。眼看着怒气爆发，老者赶紧岔开话题，说道：

“秀儿，你快点，过了江汉大厦，前面还有两栋楼。”

“催什么催！”杨秀加快脚步。

————

“大爷，大妈你们等一下。”

“背着麻袋的大爷，你等一下。”

“喂，前面收破烂的！”

“？？？”杨秀回过头去，看见汉江大厦门口有两个年轻人冲他们摆手，并往这边走来。

“老头子，他们是不是在叫我们？”杨秀问道。

“他们叫收破烂的，你是收破烂的吗？”老者没好气的回答道。

杨秀打量了一下老者的造型，特别是背上硕大的麻袋，点头说道：

“挺像的！”

两人停下没一会，钱程和宋可希就走到他们面前。

“大妈，我们公司缺一位保洁阿姨，你有兴趣试一下吗？”钱程带着笑意问道。

“没兴趣。”

杨秀直接拒绝道，开什么玩笑，她每天收租都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干保洁的。

“老婆子，要不你就去试试？”老者憋着笑在一旁劝道。

杨秀看了老者一眼，老者赶紧闭嘴。

“大妈我每天很忙的，真的没有时间。”

“一个月8000怎么样？不比你们收破...”钱程没有在说下去，省的大爷大妈难堪。

“真的没...”

“10000”

“我...”

“12000”

“好！”杨秀赶紧答应下来，她突然觉得干保洁比收租有意义，并不是因为在乎这些钱。

“秀儿，你...”老者顿时就乐了，自家老婆子还是和年轻时一样财迷。

杨秀将将装着几盘钥匙的提包塞给老者，嘟囔道：

“赶紧回家去，别在这耽误我工作。”

老者听完，直接扭头快速离开，只留下一连串钥匙撞击的声音。

“没想到自己不经意间竟然帮助了一个穷苦家庭！”

听着硬币碰撞的响声，钱程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