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吃就不吃,我自己吃。”
卫四洲捧起金仙果,一口咬下,内里还冒着热气的鲜肉粒子拌大葱,香味瞬间充斥整个小小的套房。他吃得满嘴满脸的香油,故意发出吸呼吸呼的声音。
韩倾倾知道他是故意的,心里不屑,眼珠子仍不自觉地朝那瞄啊瞄。
谁知那家伙故意侧过身,不让她看。
这可不行了,这里是她家,她想看啥就看啥。
“看什么看,看我也不给你吃。”
“谁,谁稀罕吃脏货。啊,你都没洗手,细菌都吃进肚子里,会拉稀粑粑的。”
“假正经,你还说脏话。”
韩倾倾立马捂住嘴,“我才没有说。”
“你刚才说了。”
“没有。”
“拉稀粑粑。”
“这不算。”
“这都不算,难道要说拉臭臭?”卫四洲觉得,他一个大男人不必跟个小女子计较。
“不算不算,卫四洲,你讨厌。”
小姑娘羞恼坏了,跳起来跑进了卧室,差点又关上门儿,她负气地坐在自己的小床上生闷气儿。拿着玩偶拍来打去,突然想起一事。
啪嗒,一串珠链落在卫四洲脚边。
韩倾倾一本正经道,“这个项链也是你偷来的吧?你别想狡辨,我每次见到你,你几乎都在躲逃。这种偷抢来的饭资,我不能收。我卖给你的那些东西,都是我妈妈辛勤工作,赚钱买来的。我妈妈说,生而为人,要行得正坐得端,才是男子汉。”
卫四洲动作顿住,看着小姑娘,眸色变得又沉又冷,凝成了一块冰。
他一口吃完手上的东西,哽着脖子,将玉珠链塞回胸口,完全背过了身去,收拾起大包袱里的东西,一声不吭。
气氛变得更冷。
韩倾倾看着少年绷直的背脊,始终乌糟糟、从来不洗的头发,想到之前她有问过他,为什么全身都愿意洗干净,却不愿意洗头发,换身干净的衣服。
他说,若是洗得太干净,穿得太整洁,只会被人误会是落难贵公子,更遭人欺负。他身上的那些伤,那些污秽,是极好的保护色。
韩倾倾不了解少年所处的是什么环境,他不说,也警告过她“千万不能踏过那扇门”,她无从判断孰是孰非。但是,她很不习惯现在的气氛,觉得应该说点啥。
她偷瞄了几次,对方都像没发现她偷瞄似的,不答理她。
她心里惴惴地,只得先去厨房煮起了他喜欢吃的肉粥,想着一会儿吃饭时,怎么解释一下。
可是当她把肉粥煮好,还特地削了他爱吃的苹果,端上桌叫人时,少年已经不在了。
这一次,是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最短的相聚。
桌上,也没有留下熟悉的欠条字据。
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啊,没礼貌。
她忘了,一直以来,少年都是悄无声息地离开。
之后数日,韩倾倾回到小公寓,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都有些空落落的。
她试着关了几次卫生间门,卧室门,都没出现异空间。
好像老天爷故意跟她作对似的。
直到某日月考,韩倾倾一连打开几次大门,都是异空间。眼看着考试时间将到,可急坏她了。
她给两个小伙伴打电话,可是异空间磁场对手机信号有强烈的影响,只要异空间不消失,电话根本打不出去,她就被封死在这个环境里了。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啊!”
眼看着就要赶不上时间了,急得她猛掉眼泪。
突然,门被一股力道撑住,她吓得一抖,下意识要关门。
传来了那个久违的熟悉声音,“又出不去了,哭什么哭?娇气包。”
砰的一声,大门关上了,再拉开,门外是熟悉的雪白墙壁。
少年嘴里叼着根稻草杆子,斜斜地倚在门框子上,今日看起来挺悠闲的,没被追杀,也没露宿墙角漏巷破庙。
“还愣着干嘛,不是要赶着出门。”
“可是你……”
“再不走,我可走了。”
“别,四洲哥哥,你……你能不能等我回来。我……我今天月考完,就放两天假。我给你做肉粥吃,还有,还有很好吃的水果。”
似乎怕人家不答应,她急急又添上一句,“说好了,等我回来,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说完,她也不等人家答应,就跑掉了。
卫四洲看着自己的小手指,心下怪怪的,轻咳了几声,又揉了一把胸口,怎么有点痒。
拉什么勾啊,幼稚!
娇气包就是娇气包,不就是出个门而矣。
指间似乎仍能感觉到刚才那种软嫩嫩的触感,还有女孩扑上来时,身上那种特别的……奶香儿。明明他们用的是同一款肥皂,为啥他洗了就没那种香?!
少年肩头一抖,抠了抠头,揉了揉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