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倾倾没有坐公交,而是快步小跑着,回了公寓。
开门时,她顿了一下,但现在屋子里再也没有了那个会等自己的人,替自己开门了。一切,都得靠她自己面对。
她深吸一口气,拉开了大门,屋内昏暗,是现代装饰的房间。
松了口气。
眼泪又唰唰地落下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边哭,她一边关好门,反锁上,打开灯,走进自己的小房间里,跪在床边呜呜地哭。
妈妈……
被同学叼难欺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有妈妈在,便有一处温暖安慰的港湾。现在,这个港湾被她作没了……呜呜呜……
她哭呀哭呀哭,哭得肚子咕咕叫了,一看时间,只得爬起来为自己做晚餐。好在她和妈妈一起做过很多次饭,现在很多工序得她自己做了,做得没有妈妈那么好,也勉强凑和。
等煮饭时,她尿急跑去卫生间,不注意顺手关上了门。
啊,糟糕!
刚搬进来没几日,她忘了把门卡死,还不习惯一个人住,总觉得有妈妈在,就不用担心家里开门的问题。
没办法了,锅里还煮着她的晚餐,她可不想吃胡锅。要是把锅烧坏了,还得花钱买。她现在只有妈妈的死存款,用一点就少一点,不能任性。
她搓搓小手,心里念着“芝麻开门”,希望今天在学校已经把能量用光光了,这会儿给她个好运吧!
开——不对。
再开——也不对。
开开开——都不对!
“呜呜,妈妈——”
韩倾倾又忍不住号啕大哭,拉开门,一个黑影倏地窜上前,撑住了门。
“啊!”
她反应过来要关门时,那蓬头诟面的少年已经窜进卫生间,迅速关上了门。
隐约之间,她还听到门内世界传来喊打喊杀的声音,空气里迅速弥漫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儿,吓得她瞬间帖到壁角,瑟瑟发抖。
“你,你……怎么又是你?”
“娇气包,该我问你,怎么又在哭鼻子。”
卫四洲这会儿驾轻就熟地拧开了水龙头,洗理自己身上的伤。手臂和小腿上都破了皮,都是跟人干架时,被擦伤的。
韩倾倾瞪着少年身上血淋淋的伤口,忍着想吐的冲动,哆嗦着嗓子反问,“你……你流血,血……”
卫四洲站直身,高了韩倾倾一个头,他的目光直落在人身上时,浓黑剑眉一挑,就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让小姑娘没了尾音。
“小伤而矣。比这更重的,我也受过。”说着,他将袖子往上一推,果然出现一个更大的疤。
韩倾倾觉得心里怪不舒服的,没了泪意,又道,“那……那要洗干净,不然……会……会发炎。”
“嗯,有没那个啥……很软的,像纸的,白色的……”
“卫生纸。”
“对,给我拿点。”
“有是有。但是你这个伤……要用消毒棉,再上点酒精消毒,预防发炎,然后再用纱布包起来。”
“嗯,你有吗?拿给我,回头我还你。”
韩倾倾:就你那一身乞丐样儿,能指望你还我嘛!
卫四洲对那小眼神儿里的怀疑很敏感,浓眉倒竖,“我现在是没钱,以后一定会有,加倍还你!”
韩倾倾抖了下,指着大门,“可,可是我打不开……门。”
卫四洲回头,想到什么,随手一拉。
门外灯光明亮,是现代化的雪白墙壁。
韩倾倾呆住,“为啥你能打开?呀,我的饭。”闻到厨房里的米香味儿,跳着脚冲了出去。
还好,今晚的晚餐保住了。
跟来的卫四洲已经迅速观察完整个房间,发现缩小了一多半,但看灶台上的东西,顿觉腹间扁扁,很果断地做了决定,“正好,我肚子也饿了,吃了再说。”
“啊?可是……”
“我说,吃了再说。”
韩倾倾看着少年伸出的手臂还冒着血珠子,端起灶上的锅,盛出两碗菜肉粥,把小小的一碗推到她面前,另一碗量足有她的两倍,拿起筷子埋头猛刨。
此刻,她小小的内心是崩溃的:呜呜,强盗!
唏哩哗啦,哗啦唏哩。
卫四洲吃得飞快,像随时怕被抢,不到五分钟,干光了碗里的饭,还把碗底子都舔干净了。
韩倾倾瞪着大眼睛,看着少年纠结的发梢上沾着一抹白晶晶的米糊,用力攥开了自己的目光。
卫四洲看着小姑娘慢吞吞的动作,道,“你吃得再慢,碗里的东西也不会多出来。”
韩倾倾不高兴地反驳,“妈妈说,细嚼慢咽,身体强健。”哼,她不跟野蛮人交流,否则也会变成野蛮人。
卫四洲瞧出小姑娘眼里的不屑,也不多说,又回卫生间继续清理自己的伤口,找到了一卷白纸,果断收了起来。
韩倾倾吃完饭后,洗好了餐具,看到厕所里的身影,只得认命地拿出了医药箱。
“这个东西好,我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