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心里越发得意,想到自己替简达办成了这件事之后,简达更会对自己言听计从。可是转眼又想到简达那些府里府外的关系不清不楚的女人,黄氏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等着春红那死丫头诞下个小子,就抱到正房来养着,再要了那死丫头的命,将来她的儿子就是我的了!哼!
黄氏替自己打着如意算盘,恨不得赶紧抢了别人的儿子,简达赶紧死了,再霸了常胜侯府,将来这偌大的家业,就都是她的了。
如今第一步,就是先拿捏住季凝。
黄氏方要再摆着谱儿,强邀季凝带着歆儿去吏部侍郎府,忽见一名常胜侯府的小厮苦着脸寻了进来,向季凝禀告着什么。
黄氏忙向自己的一名亲信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名嬷嬷会意,凑近了季凝那边,很快便探听到了消息。
回报说是常胜侯府驾车的马惊了,撞倒了马夫,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黄氏“哈”了一声,也觉诧异。
驾车的马,都是训练有素的,车夫更是磨合惯了的,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跑了,还伤了车夫?
那车辕子、马套子都是摆设吗?
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黄氏初时疑惑是不是季凝让人故意如此的,可转念一想,若这事是季凝指使的,那季凝也太蠢了吧?
谁晓得那畜生会不会伤了人。
万一伤了宝园寺中的僧人,或是进香的贵客,常胜侯府岂不担干系?
所以,这是常胜侯府的仇家做下的?
一想到常胜侯府还有旁的仇家,黄氏心里头就止不住的高兴。
不过她还是多留了个心眼儿,暗暗吩咐那名亲信嬷嬷,以及另一名嬷嬷,悄悄跟着季凝,去查看详情。
季凝刚听到小厮的禀报的时候,也呆住了。
尤其在听到马伤了人之后,她顾不得和黄氏寒暄,牵着歆儿的手便急往外走。
快步走出了两重殿,季凝蓦地停住脚步,将歆儿交给小桃,命小桃“务必护好了大小姐”,她自己则不顾众人的阻拦,执意来到了寺门外侧停驻马车的地方。
果然看到之前乘坐的那辆马车的车辕,前半段躺在地上,车夫正斜倚着旁边的一棵粗树,脸上青肿,周边围了几名常胜侯府的侍卫。
侍卫头领发现季凝出现,忙上前来行礼,尴尬地禀报了大略情况。
季凝听他说车夫只是受了皮外伤,才略松了一口气。
可是,好好的,马怎么就跑了呢?
以简铭待她之心,尤其还有歆儿,简铭肯定是指派了最妥当的车夫和最温顺听话的驾辕马啊!
“是什么人做的手脚?你们看清了吗?”季凝已经能够肯定,这件事肯定是有什么人对马车做了手脚所致。
那名侍卫头领的脸色更尴尬起来,只得硬着头皮揖道:“是属下无能!”
这就是说,连他们也没觉察到是何人所为。
季凝头疼起来。
只是带着歆儿出趟门而已,怎么会遇到这么多的麻烦?
这会儿郭青不见了踪影,马也跑了,难道让她和歆儿骑马回府?还是强拉过某个侍卫的坐骑,当驾辕马?
且不说她不会骑马这件事,就是强拉了一匹坐骑,不经训练,那马怎么可能甘心拉车?到时候,万一歆儿出了什么危险,她怎么和简铭交代?
季凝正没法子呢,身后飘来了黄氏瞧热闹的笑声:“怎么?马车走不得了?”
季凝嘴角抽了抽,转身对上了黄氏哂笑的脸。
黄氏瞄了瞄那马车,摇头叹息:“如今常胜侯府真是不及当年了!想当年武烈侯在世的时候,可没出过这样的事!”
她所说的“武烈侯”,指的是简铭的祖父,“武烈”是其去世之后,先帝所赐的谥号。
季凝和在场的常胜侯府中人,脸上都难看起来。
黄氏这么说,明摆着就是说常胜侯府从上一辈简铭的父亲时候起,便衰败了,连个车马都经管不明白,还能做什么呢?
这不就是抽常胜侯府的脸吗?
那名侍卫头领是个血性的汉子,听不得自家侯爷和老侯爷被人这般诋毁。他额上青筋直爆,就想和黄氏理论。
季凝抢先向黄氏欠了欠身,不卑不亢道:“宵小为害,自古就有。婶母这般说,怕是失于武断。”
黄氏听她竟敢和自己这么说话,初时眼睛一瞪,接着便摆出一副看笑话瞧热闹的表情:“那就祝常胜侯早日寻到为害的宵小吧!”
说罢,便吩咐众仆从:“回府!”
她就这么当着季凝等人的面,大摇大摆地登了自家的车,根本不管季凝和歆儿两个接下该怎么办,然后绝尘而去。
仿佛她之前根本就没说过,强邀季凝和歆儿去吏部侍郎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