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府门口，已经站了黑压压一片的人。

他们都是季府中的仆从，特意恭候在这里，迎接季凝回府的。

季凝怎么也没想到，为首的一人，居然是季家的主母郑氏。

郑氏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脸上恨不能挤出一朵花来。她遥遥地看到季凝的马车驶近，便自顾迎上前去：“咱们的公主殿下回来了！”

府中诸仆人像是得了令一半，一齐跪拜了下去：“恭迎殿下回府！”

齐刷刷的声音，飘入车内，季凝听得皱眉。

这还是那个根本就不拿她当回事的季府吗？

“姑娘……”玉篆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地看看了季凝。

季凝倒是很想不理会这些人——

当初自己在季府中落魄，没见他们之中的哪一个对自己好；如今自己成了“贵人”，便一个两个的都跪拜起来了。

季凝自然知道，若是此刻真的对这些人的恭迎不理不问，以后便会落了口实：他们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谁知道会编排出自己的什么事来？

“下车吧。”季凝面色如常道。

玉篆自然称是，扶了季凝下车。

马车前面，季海已经提前下马，将恭迎的众人挥散。

他虽然在外面懦弱，在季家到底还是有几分当家人的威严的。

只有郑氏还带着几名侍女、婆子笑盈盈地站在那里。

她见季凝下车，已经快步迎了上来：“凝儿慢些个！”

季凝听她唤自己为“凝儿”，再想到她往日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只觉得无比地厌恶。

不着痕迹地躲开郑氏试图搀扶自己的手，季凝双脚已经站在了地面上。

郑氏有些讪讪的。

季凝微微一笑：“主母不必这般，还如往日一般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