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宫中,正如顾霜所料,南祁正直挺挺的跪在大殿之上,上位的是他父皇,而身侧站着的,便是今日刚刚回京的南燧。
“刚才你三弟在汇报军务的时候,你在出什么神?”皇上的声音从上座传来。
“儿子不敢,”南祁低头,认真扮演着他无能太子的角色。
“皇兄帮着父皇处理国务,对边塞军务不感兴趣也无可厚非,”南燧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与他名字中的“燧“恰好相反,恭亲王南燧性子孤僻桀骜,原本磁性的声音说话进言时也带了两分冷硬。”
南燧少年将军,这些年民间人气越发高涨。
南疆常年遭受南蛮人的骚扰,一旦进了城便实行三光政策,烧光杀光抢光,让南塞边城不堪其扰。
而南燧自打去了南疆,短短五年间便杀得南蛮人闻风丧胆,武曲星转世的名头越传越烈。
皇上对此大为满意,南燧这次一回来便被封了英武大将军,掌虎符,如今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呢。
“儿臣不敢,”南祁心中暗讽,面上却是无悲无喜,只是低头认错。
“边塞军务关乎百姓安危,你身为太子更应当用心,”皇上这火被南燧这妖风一扇,立刻就烧到了他身上。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头埋得更低了些,道:“二弟在外平边关战事,儿臣在吏部为父王分忧,各司其职,不敢逾越。”
“不敢逾越?我看你就是懒!”皇上说着这话,手中的笔筒越过书桌砸在了南祁头上。
“身为一国太子,不思进取还理由连篇!你兄弟在前线杀敌,你却连听听军务都不愿意。”
南祁堪堪躲过那只笔筒,正想着今日这事儿还没完,便又见他父皇将手向大殿外一指:“你去给我跪外面好好反省反省。”
他自嘲一笑,“儿臣遵旨,”转身出了大殿跪下了。
今儿这出戏,不就是在这儿等着他吗?
瞧瞧,这就是他的好父皇,好兄弟,逮到个由头就能把他往死里整。
南祁有时候会想他父皇为何不直接废了他再改立南燧为太子,这样不是大家都省心了吗。
他们不用再想着他的太子之位,他也不用在人前尽心尽力地演着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皆大欢喜。
“父皇息怒,太子皇兄也许是最近忙于帮着父王处理政务才怠惰了些,”南燧的声音从大殿中传来。
南祁听后在心中轻嘲,南燧在边塞呆了两年,行军打仗的本事不错,上眼药的功力也是见长。
他跪在殿门外,只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却瞧见管事大太监李传匆匆忙忙从乾安门外走来,在他面前行了个礼又匆忙进了殿内。
“启禀皇上,顾丞相,京兆尹刘大人和大理寺卿上官大人在宫外求见。”
李传声音不小,南祁在殿外也听得一清二楚,他倒是难得地起了一丝兴趣。
这朝中谁人不知大理寺卿上官毅为人耿直,生平最见不得京兆尹刘嘉这种圆滑之人。
这两人怎着今天会凑到一起去了,还拉上了顾相那只老狐狸?
“他们着急忙慌的进宫,所谓何事?”皇上微微皱了皱眉,也猜不透这三个人凑在一起是为何事。
“禀皇上,刘大人的儿子和顾家小姐在康庄街的八宝斋上起了冲突,顾家小姐先动了手,却不料被刘家公子制住后拧伤了手,”李公公说这话的时候言语里都是新奇。
他又道,“按理说顾家小姐先动了手本是没理,可刘家公子却打伤了顾小姐,这事儿被顾小姐闹到了大理寺,上官大人也不知该如何决断,便拉上了两边家长进宫求您给断个理。”
李公公好一通解释,南祁虽看不清他父皇的脸色,也知道皇上犯了难。
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倒是个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