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父亲的样子,是因为我会给克莉丝汀讲故事。”
“欸,不只是这样的哦,”克莉丝汀顿了顿,认真的看向织田作之助,“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和织田作呆在一起的时候安心又舒服,就像是书里说,呆在父亲身边的感觉一样。”
“我明白了,”织田作之助再次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我会努力找到做父亲是什么样的感觉的。”
“噗,果然很喜欢织田作啦。”
“我也很喜欢克莉丝汀。”
“织田作,我饿了。”
织田作之助把太宰治乱糟糟的桌面稍微整理了一下,然后提议道,“我先去趟洗手间,我们再一起去食堂吃饭?”
“嗯!洗手间在电梯口那边,我在电梯口等织田作吧!”
被织田作之助推到电梯门口,克莉丝汀就无聊的盯着映出光影的电梯门看,还用手里的垂耳兔子表演了一出默剧给自己看。
不过她的动作猛然顿了一下,电梯门映出了芥川龙之介的影子。
“在下不需要无聊的同情,能够得到太宰先生的教导是在下的荣幸。”
克莉丝汀晃过停在数字“3”的电梯楼层,侧过脑袋看向他。
病怏怏的少年盯着她的目光冷漠又阴郁,那张脸上从未出现过一个会称得上是“笑容”的表情。
她能够理解对方对于变得更加强大的执着追求,毕竟出身都是以力量为立身之本的贫民窟,但是她无法理解对方对于“太宰治”的执念。
算了,她也没必要理解。
“噢。”克莉丝汀平静的回答道,然后从裙子的配套的小挎包里掏出一颗皱巴巴的糖果——今早上从织田作之助那里拿来的那颗。
欸,既然那么喜欢太宰治,这颗糖就当作是把他作为“同情”的实验对象的赔偿好了。
虽然并没有成功啦。
“给你。”
芥川龙之介皱着眉看着那颗糖果,没有说话,也没有准备接。
他擅长面对的是恶意和需要消灭的敌人,以往对于这种代表着小小善意的事情,他一向是冷漠回绝,大多数人在经历他的冷脸后都会离得他远远的,还有小部分人会“回报以恶意”。
他惯常生活在只有恶意和冷漠的环境中,同样用这两种东西作为盔甲把自己包裹成密不透风的样子。
就算是在妹妹面前,也从来不会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也没有笑容和问候,只是沉默着守护,不会有半句多余的话。
但是他还记得,他暂且不能对眼前的小姑娘露出反伤的尖刺,太宰先生说过,“想要他照看克莉丝汀”,要是被讨厌了,就会辜负太宰先生的期望。
但是他也不需要喜欢,他不擅长应对这个。
“叮——”
电梯发出停在这层的声音,克莉丝汀的手举得有点酸,微微从轮椅上探出身子,拉过他的手,把那颗糖塞进了他的手心里。
“给你你就拿着呀。”
小姑娘微微抱怨了一句,等着电梯门开的太宰治,从半开的门缝之间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织田作之助也已经走过来了,克莉丝汀收回了手。
“织田作!克莉丝汀酱!这是要去哪里呀?”太宰治笑眯眯的发问。
“太宰先生。”芥川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低头问候道。
“带克莉丝汀去食堂吃饭,太宰的事情处理好了?”
“嗯呐,我们一起去吧。”回复完织田作之助,他才转向一边的芥川,“早上的训练垃圾成那个样子,芥川就也要去吃饭了吗?”
“在下马上去加练。”芥川龙之介握紧拳头,手心里那颗糖果露出的棱角扎进皮肤,存在感极为强烈。
他没有听到回复,电梯门合上,很快朝着食堂的楼层而去。
芥川低低咳嗽几声,本想要张开手心捂住嘴,低头却看见那颗糖果。
然后鬼使神差的塞进了外套的口袋里。
太宰治看着看向他的克莉丝汀,“克莉丝汀酱为什么要盯着我看?”
“血腥味,阿治身上有血腥味。”
“啊,是刚刚去医务室偷绷带的时候,医务室新来了几个重伤伤员,不小心沾上的吧。”太宰治一边回答着,一边抬起手自己轻轻嗅了嗅,“很重吗?”
克莉丝汀看向他脖颈上和露出的手腕和手指上新缠的绷带,很快收回目光,没有再说话。
是很重,重到只能是他自己身上的伤口,绝无可能是沾染一说。
“克莉丝汀酱要关心我,就请关心到底吧。”太宰治露出幽怨的小表情盯着她看,“这样子话只说一半,真的很讨厌噢。”
克莉丝汀歪了歪脑袋,看向他,“既然没有伤口,那就没有必要关心了吧?”
太宰治被噎了一句,还没来得及说话,电梯门就开了,织田作之助推着克莉丝汀朝外走出去。
唔,果然还是很不爽克莉丝汀酱给芥川的那颗糖,一会儿回去抢过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