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杳与阿灰紧追不舍,蛇妖的救命恩人抱着她躲入七星山中,试图利用山石林木躲避追杀,宋杳不想与他们玩这种躲猫猫的游戏,她抬手示意阿灰,阿灰会意悄悄飞到山林上方,宋杳展臂向前挥出小冰,大风旋转刮过,树叶切口整齐纷纷坠落,蛇妖二人再无树叶可遮挡,暴露在阿灰视野之下,她立即飞身而去,“东南方五十米。”宋杳听罢立时向东南方向飞去。宋杳赶到时,阿灰黑刀正舞的虎虎生风,蛇妖被一个暗黄色衣袍的男子背着,他手持子母刀敏捷的躲避黑刀,时而虚晃迷惑阿灰,阿灰不受他的干扰,稳稳的劈砍切,没有花哨的动作,刀刀务实彪悍,冷清的月光不时照在刀锋之上,黑色流光度了一抹寒凉,宋杳怕拖的时间长横生波折,她未加犹豫的加入战圈。
蛇妖本就重伤,他着急救治她,一个就很是难缠,两个他更难逃脱。他慌忙大喊:“胡一咎!你还等什么?还不来帮我!”
“我只答应救你一命,可不包含她!”林中传来一道中年男子不疾不徐的声音。
“你怕再不相帮,我便当真死了!你这究竟报的什么恩?!”他气急大吼。
宋杳杏眼微转,连忙接话:“谁要杀你?要杀的是你背上的蛇妖!我兄长此番对你手下留情,你难道瞧不出?这位胡大侠,你劝劝他,蛇妖杀害五名无辜村民,一妖做事一妖当,与他不相干,他只要交出蛇妖,便可安然离开!”
阿灰挥舞着黑刀默默在心中念叨:未曾手下留情,他如何瞧的出,只从前对战经验太少,用他练练手倒是真的,好吧,这可能也算得上手下留情。
“璜泾!你可听到了?人妖本殊途,我受过你恩惠,自会报答,可她,哼!若不是你要救,如此残害百姓的妖物,我第一个便要杀之而后快!眼下你要我救她,怕是办不到。”
璜泾此时遭受左右夹击,已支应艰难,他一双圆形的猫眼极是阴沉,他狠下心在阿灰黑刀迎头劈来时放下抵抗,一副即将赴死任人宰割的模样,刀锋即将落在他头顶的一刹那,一柄宽剑挑开了黑刀,一个大汉站到璜泾面前,一脸无奈。
“是你!”宋杳看出他是镇上挡燕婉去路的大汉。
“小兄弟认识胡某?”
“前几日在镇上见过。”
璜泾趁他们说话迅速向西逃跑。宋杳一直关注着他,见他逃跑立时追了上去。胡一咎飞身相拦,一柄黑刀直劈而来,拦他去路。胡一咎也不生气,慢悠悠的与阿灰见招拆招。宋杳折扇刷的全开,她手腕一个用力,小冰脱手而出,极速,精准,扇边如最锋利的刀刃击中璜泾后背,瞬间一条血口,璜泾半空中一个踉跄摔落在地,后背衣衫很快被鲜血浸湿大片,小冰回旋,宋杳轻松接住。蛇妖从璜泾背上摔下来,她脸色白的透明,嘴唇血色尽退,璜泾连忙将她抱在怀里,“你可还好?”他猫眼里满是惶恐与心疼。
“将死而已,你放开我,自己走吧!”蛇妖抚着他的面颊虚弱的笑,眼里不舍的泪水一滴滴滴落。
“休想!”璜泾激动大喊,他转而看向宋杳瞪大了通红的双眼,“你本不是凡间的臭道士,为何一直揪着青云不放?!”
“她吸了人的阳息,修了邪妖,就算你将她带回妖界,妖王也绝容不下她!东躲西藏,如老鼠般生活在阴暗里,每日担心若是有人识破她邪妖之身,便是你们命丧之日。这样的日子你们可愿意过?”宋杳未曾想到便是恶人也有真心,心下唏嘘。
“那是我们的事!你只需告诉我如何可放过青云?”
宋杳悄悄叹息,“她既已修邪妖,想来也无法离开吸食阳息,你们短时间内只能留在人间,今日我若放她生路,来日便是千千人的死路,所以,非杀不可!”
“那便无甚好说!”璜泾轻轻将青云放在草地上,快速攻向宋杳,母刀刺向宋杳胸口,宋杳小冰抵挡,子刀紧随其后刺她腹部,宋杳旋身躲避,一掌击向他天灵盖,璜泾后退,宋杳出其不意小冰挥向青云,扇风卷起树叶直击向她,璜泾大惊纵身扑倒青云,顺势翻滚。宋杳小冰连扇,璜泾抱着青云狼狈翻滚,他知晓这样不是办法,咬牙抬刀硬接了宋杳一扇,“快跑!”青云被他推出了数步远。璜泾一口鲜血梗在喉咙,默默吞下。青云现出原形奋力的游走。宋杳一扇扇开璜泾,追了上去,不想璜泾躲闪过后极速回拦,宋杳气急!丫的!非得扇晕你不可!七星山的各位阿树阿草对不住了!
宋杳小冰左右开扇,顿时狂风大作,天上乌云密布,遮了星月,飞沙走石,林中昏黄混沌,宋杳惊愕的长大嘴,仙主您老人家给我的究竟是把什么兵器!璜泾身上顿时血迹斑斑,被吹出了十几米才稳住身影。这风携带的小石叶片如刀刃般锋利。
宋杳吞了吞口水,“兄台对不住了!你别再追来了哈!”
宋杳飞身追去,被洗劫一空的断枝,光秃秃的未能留下一片树叶,地上绿汪汪的一片,青云是条青花色大蟒,宋杳顿时欲哭无泪!她揪着自己翠绿色的衣衫,自我调侃,一人绿不如全都绿,绿绿更健康,绿绿有营养!今日你绿了吗?
青云身受重伤,必跑不远,宋杳细看地面,艰难的发现了绿中一抹红,她忙跟上去,血迹消失在一棵树前,或者也可以说青云盘在这棵树前,她静静的等待着,看着宋杳落在她身前,她轻轻的笑了,蛇笑看着着实有些诡异,可若是她的人身,应当是很好看的。宋杳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她轻轻叹气,“你这又是为了什么偏要走上这一条不归路?”
“说什么都无用了!五命尝一命,是我欠了他们!是我的罪孽,我命不久已,愿意告诉你你想知晓的,换璜泾一命。”她眼里是对命运的放下,也是渴望能对心上人最后的维护。
宋杳心情复杂,这一刻有些可怜这一对有情人,而她便是那棒打鸳鸯的刽子手。她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我从未想过杀他,你做的孽与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