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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公主殿下,内子虽然年老,但还可以勉强说是身强体健,此等疗补之物应献于国君,以表爱戴之心。”    “皇兄不会介意的,再说我送给外婆怎么就不算爱戴呢?外公别推迟了,姑姑怕血腥吓着外婆,外公您难道是以为皇兄会不愿意送给外婆吗?”    “这是我给外婆的一份小心意,如果外婆不喜欢再退还给我,我无话可说。”    夏侯冰语笑盈盈说道,却是毫无转圜。木云蓉摸着小儿子的头发,神色逐渐平静下来。    安平候不似小女儿般对此之不及,他也自信一只金瞳白狐翻不出什么花样,于是他爽朗笑道,“那老臣便暂代内子收下。”    解决完这个事情,木和徽主动向夏侯冰语喊了声表姐,夏侯冰语笑着应和。    “多谢诸位跟着我来迎接公主殿下,现在还请诸位入席吧!今日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海涵!”木云蓉朗声向宾客道,宾客顿时七嘴八舌谦让推辞。    最后,在一番客套下,主人家和公主先行,宾客其后同去了正厅。    黎清澜则在安平候出现后就悄悄原路返回花园,无人处还用上了轻功,恰巧遇上迎面而来的墨团,墨团引路,前往的方向正是正厅。    此时,安平候夫人已经在众人的簇拥下朝南坐在寿堂上,披金戴银,雍容华贵却不失慈祥和蔼。黎清澜进来,就见黎清幼坐在安平候夫人身边,安平候夫人伸手招呼她过来。    “清澜,怎么不带着你的朋友来见见我?”未等黎清澜走近,安平候夫人就问道。    “他说现在不急。”黎清澜浅浅的笑着,模凌两可地答道。    “的确不急,”安平候夫人慈祥笑道,“寿宴过后,清澜你邀请你的朋友多留几日,一起去逛逛这封城,我看你老呆在府里也是闷的。”    “是。”黎清澜应道。    “外婆,我也觉得闷呢,可以让姐姐带我去府外逛逛吗?”黎清幼待黎清澜话音刚落便迫不及待问道,同时还亲热地挽上安平候夫人的手臂摇晃着。    “府里来很多人,很热闹,但是也很吵,平日里安静的地方都能听到其他人的声音,所以我还是喜欢山上。”黎清幼不等安平候夫人回答,继而又抱怨起来,脸上也有些幽怨,似乎安平候夫人不答应她,她就回山上。    “哎呀,明天府里就不吵了,你就留在府里住下吧。过几天再让明以带你去逛逛,保管你喜欢这里。”安平候夫人拉过黎清幼拥入怀里慈祥道。    “好吧,为了外婆,我就留下来。”黎清幼眼珠转了转,考虑一会,这才答应道。    “这就对了。”    黎清澜、黎清幼又和安平候夫人聊了一会,直至屋外开始突然喧闹起来。    “两位小姐请先去旁席坐候,待会儿再来和老夫人说话如何?”一旁的司仪见一群人从前院走来,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出声提醒道。    “外婆,那等会我再来给你磕头,我先走了。”不等安平候夫人说话,黎清幼便拉过一边的黎清澜退了出去,黎清澜随着黎清幼轻快的脚步只得飞速道了一声便没了踪影。安平候夫人看着她们俩的身影消失的地方哭笑不得。    出了寿堂黎清幼就松开黎清澜的手,飞快地往前走,黎清澜却按着她的肩膀,生生让她踉跄了几步。    “去见我的朋友吗?不如我带你去见见?”黎清澜在黎清幼耳边快速问道,一脸的微笑。    “至于吗?”黎清幼嘟囔着,“你圆的不是挺好吗?”    “我的确有一个朋友,专治小骗子。”黎清澜拉着黎清幼跟她前往女席那边,黎清幼抵抗不过黎清澜施加的暗力不得不随着她走。    “呵呵……我是骗子,那你是什么?”黎清幼想起黎清澜对她的监控,对她隐瞒,瞬间就来气。    “不说这个,我问你,你是怎么到正厅的?”黎清澜觉得经过了今天,她有必要重新评定黎清幼的实力和态度。    “这个……哪个……”黎清幼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而且就是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她眼睛四下乱看,试图发生点什么事情让她混过这个问题。    黎清澜见状威胁道:“你不说我就天天盯着你。”    黎清幼听到她的威胁心脏一提,觉得大事不妙。黎清澜在她看来虽然是闲得发慌没事干,但她还是能找到些安全的时间修练,现在黎清澜打算天天盯着她,她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恢复实力?    大概只有黎清澜没精力理她的时候吧!    唉,她果然不适宜心慈手软!    “清澜。”一位少女突然斜出来叫道。    “你怎么来了?”黎清澜停下,疑惑问道,黎清幼也被迫停下。    “我是代表本家来的,不止我,和敏姐姐也来了。”    “除了你,还有谁?”黎清澜一副了然的模样问道。    “齐秀秀也来了……”    “你们是来劝我的?那就不必了,我心意已决。”    木和曦欲言又止,最终转向黎清幼自我介绍道:“我是木和曦,木氏第五支的族人,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黎清幼对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她有些好奇黎清澜怎么和她扯上关系的,毕竟木定献和木云蓉对木氏其他族人的态度貌似并不亲密,介绍的木氏族人寥寥无几,在这种情况下,黎清澜绝对不是凭着亲戚关系认识的。    正在黎清幼猜测的时候,一个侍女突然走到她们身边,恭敬道:“两位小姐,公主有请,请随奴婢来。”    “哪位公主?公主不是应该在皇宫里吗?”木和曦挑眉问道。    黎清幼知道她是故意,因为一路上她都能听到宾客在窃窃私语,木和曦说不知道有点假了。    “云国只有一位公主,我们公主这次是奉太后娘娘为祝贺安平候夫人六十大寿前来的。”侍女不慌不忙答道。    “哦,在别人家还摆这么大的谱,真不愧是千娇万贵的公主啊!好了,我们这里有三个人,不知道公主召的是哪两个?”    “你……”侍女捂着胸口,脸上有些怒色。    木和曦刚刚的声音很明显拔高了,周围的人都被她引得看过来。侍女不敢反驳木和曦让她再有机会说些什么污蔑公主名声的话,于是只能压下怒气,匆匆道,“公主让奴婢请的是木和曦小姐与黎清澜小姐,两位就随奴婢走吧。”    可惜的是,木和曦并不给她机会,“不知公主找我和黎清澜有什么事?若是小事,请回禀说,我与黎清澜作为晚辈祝寿要提前准备。若是大事,就请回禀公主,在寿宴过后再与我们细谈。”    侍女正想张嘴告退,木和曦就如恍然大悟般补充道:“哦,我忘了公主身份高贵,一般都是要大家捧着的,给自己的亲外婆祝寿大概也是要和寿星平起平坐。”    “不许无礼!”侍女严声呵斥,继而又对黎清澜道:“身为主人,清澜小姐就这么任由他人污蔑客人名声吗?事实如何,清澜小姐作为主人难道不知道吗?”    黎清澜淡笑不语。    “三位小姐,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仪式马上开始了,请跟老奴去提前准备。”一个中年男子匆匆跑过来,边跑边说,说完便匆匆拉着黎清幼走,黎清澜与木和曦看了侍女一眼也跟着走了。    侍女站在原地,看着四人远去,独自忍受着宾客们神态各异的目光。侍女明白,木和曦刚刚的一番话不管这些人信不信,都将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况且公主都来了却不用提前准备给外婆磕头等下他们也都会知道是不是事实,然后又是新的谈资。    公主的名声将会在这些人的嘴里越说越臭。侍女觉得愧对公主,但也知道这种事越解释越没人相信,于是她只能挺直背脊有不紧不慢有礼地退下,无声地反驳她们的污蔑,然后向公主请罪。    ·    黎清幼她们被管家带到旁席,管家嘱咐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黎清幼看着管家离去的背影撇嘴,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一直在附近,根本没事做!还有,为什么又是她被当小孩,她明明可以自己走!    屋里的人注意到三人,这时就有一个少女走过来,对着木和曦道:“你去哪里了?怎么和清澜在一起了?”    “我就是去找清澜。还有我告诉你一件事,和敏姐姐你近点……”木和曦招手道,木和敏附耳过去。    木和曦的声音虽然轻,但黎清幼听力好又离得近,听了个大概,而且就算听不到也能猜个大概。    “她来干什么还以为没人知道吗?”木和敏听完冷笑,对一边漠然的黎清澜又道:“你怕是不知道,夏侯冰语挤走了我,但是她大概还不知道你决定退出三国少年交流大会,所以来拉拢或者……对付你。”    “我们来找你是想打消你的决定的,但是也会尊重你,所以你不如再想想。”    “为什么?”黎清澜正色问道。    “有空再说吧,只要你还愿意听。”木和敏显然是不想谈太多,一副结束这个话题的语气。    黎清幼左看右看,隐隐约约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黎清澜低头沉思,四人没什么话说。注意这个方向的人越来越多,有几人看样子就要过来攀谈。这时,木和徽也从门外进来,看见黎清澜和黎清幼便往这边来,见着她们交谈起来,想要走过来的几人默默收住脚。    ·    很快,有司仪进来查看并告知寿宴开始了,一干人按照扎堆,按顺序走过寿堂,司仪一一报咏。    紫晶大陆的寿宴也是有一定规矩的,其中一些仪式只能特定的人才能做。后辈向寿星磕头就是其中一项,按亲疏远近排序,前几个还能得到寿星的祝福。黎清幼了解到时候觉得颇为麻烦,所以才想着躲过。    夏侯冰语来了却没被安排,说明她不过是客人而已。寿宴虽然也宴请外人,但最重要的还是自家人。    安平候夫人的后辈当然不仅女儿女婿以及几个外孙,木家和姜家的人也来了不少,黎清幼都没有怎么接触,但还是认过面的。    晚辈都进门后,屋外烧起响竹,噼啪作响。木云蓉点上六根红蜡烛。接着安平候夫人的叔父站起来讲了几句话,完了木云蓉做为女儿也在众多亲戚面前向安平候夫人表达生育之恩,祝福安平候夫人健康快乐,长命百岁。    安平候夫人眼泪止不住往下掉,还是在众人的劝慰下才渐渐停住。木云蓉给安平候夫人擦拭泪痕后,扶起她,再倒上一酒敬给她。安平候夫人执酒至房门外,敬天祭地,然后回到座位上。    门外由几个代表齐声祝寿,说着寿词,最后合声祝福。    安平候夫人又起身向门外走去,木云蓉扶着她在主席上坐下,倒酒夹菜,安平候夫人吃过后站起来招呼客人安心吃席。宾客举杯相敬。    安平候回到房内坐下,安平候和夫人对拜,然后晚辈一一叩拜,献礼。    在寿星面前献礼只有后辈,木云蓉夫妇送了一对玉雕,黎清澜送了两枚丹药,而黎清幼则与木和徽一起送了奶油蛋糕。    没错,当她意识到要送礼物时,她拐着木和徽一起送,她出主意并指导,木和徽负责实物。    晚辈们献完了礼后,木云蓉端过一只碗和一只笔递给安平候夫人,黎清澜、黎清幼、木和徽在安平候夫人面前下跪磕头,安平候夫人起身,用笔在碗里沾了沾,分别在黎清澜和黎清幼、木和徽眉心点上朱砂,同时口中念念有词,祝福外孙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点完朱砂后,仆从端着一盘盘的寿桃进来分发给众人。众人吃完后,安平候夫人开始答谢大家的到来,众人热热闹闹地说着以后还要来参加安平候夫人的寿宴,然后木云蓉也感谢大家一番。    最后,木云蓉熄了红烛,祝寿结束。    安平候夫人和一些女眷转去后院,其他人各自入席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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