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武皇帝给的金宝玺不好用,她还是动用姻亲故旧的关系吧。
钱明月写下自己的应对之策,去外院找钱霖:“圣人执意留洛阳王在京城,因此跟朝臣的关于愈发恶劣,若就此君臣不和,恐怕会危及社稷根本。你看看我的主意如何?”
钱霖看完之后连连赞叹:“进可攻,退可守。需要哥哥做什么?拿给祖父和伯父吗?”
钱明月轻轻摇头:“不,交给你岳父。”
钱霖有些害羞:“别乱说,还没成婚呢。伯父为了这事儿日日烦恼,这建议拿给伯父,他一定会很高兴。”
“他活该烦恼,”钱明月负气,“别的官员不认可我,不理睬我也就算了,他做大伯父的,带着头给我冷板凳坐。哥哥,你去把这个交给魏侍郎,此人倒不像时人那般迂腐。”
又写了几份,分别请谢文通交给他的父亲,通政使谢傅詹;请大伯母派人交给她的兄长右佥都御史江伯宁。
以成国公的名义送到林长年府上,以钱霖的名义送给父亲的同年好友大理寺右少卿杜仲书。
众人得了她的信,不敢擅专,都汇报给了自己的长官。
等到他们的长官纷纷往成国公府递信,想见钱明月的时候,钱明月反倒不见了,让銮仪卫传话:“我的书信只是建议,你们都是朝廷重臣,想必能斟酌是否可行。”
钱霖不解:“好不容易把他们聚来,你怎么不见他们?”
钱明月眨眨眼,笑着说:“我在跟他们赌气啊,哥哥你没看出来吗?他们那么难请,你妹妹我也不是好见的。”
钱霖笑:“对,晾着他们。”
钱明月倚在座椅上:“我是为了黎民福祉才插手,要看他们的面子,我管都不管。”
“哥,武皇帝刚给我这个重任的时候,我很惶恐。后来我武英殿尝试处理事务,我觉得朝臣都很有风骨有才德,我天真地以为有他们的帮助,我能完成武皇帝交付的任务。”
“我像一个好战轻狂的少年,跃跃欲试想和徐太后过招,武皇帝刚驾崩的时候,上蹿下跳,主导了新帝即位,”钱明月嗤笑,“那个时候,我竟然没有意识到大臣们的冷待。”
钱霖给她倒了一杯茶:“意识到又能怎样,你还能不管不成?”
钱明月嘴硬:“我还就真不管了,随你江山姓苹果还是樱桃,我有桃吃就行。”
“钱家人都是为江山社稷而生的,你做不到。”
“我是做不到,”钱明月沮丧,“是辅佐君王做不到。哥,无论谁执掌江山,都要依靠大臣,可是他们,他们是从骨子里不认可我啊。”
钱霖道:“他们以非为是,将女子无才便是德奉为金科玉律。他们迟早能见识到你的才学,你不要着急。”
钱明月连连摇头,低头说:“不是的,他们欺软怕硬。先帝怎么做他们都不敢死谏,到了圣人这边,他们就欺他年少心慈,得寸进尺。”
“对徐太后和我也一样,徐太后干政少吗?他们各个装聋作哑。我呢,想帮他们他们都不让,还不是我没有杀人给他们看看,他们不怕我!”
钱霖挑眉:“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杀人给他们看。”
钱明月垂眸:“必要的时候,也未尝不可。”
“切不可如此!”钱霖吓得差点儿跳起来,“明月,你不能还没走多远,就迷失了本心。”
钱明月忙赔笑:“哥哥,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做的。”
钱霖还怀疑地看着她,钱明月举手发誓:“我对武皇帝在天之灵发誓,绝不于刑法之外杀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