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不会?
好像,极累的时候,喝酒的时候,和陈绥宁睡的时候。
郭年停下了笔,等着沈沁的回答,却见她突然沉默下来。
“忘了。”沈沁随意的抓了抓头发。
只有在这里的时候,她才会没有任何的伪装,没有作天作地,也没有魅惑妖娆。只有冷漠,从骨子里散发的冷漠。
郭年相信,这或许才是沈沁最本真的样子。
病态的,但却是最真的。
“你还是不愿意和我聊一聊吗?”郭年问。
“聊什么?”沈沁反问。
“我是医生。”郭年说。
沈沁沉默了一会儿,她眼睛低垂着,两排下垂的睫毛跟小扇子一样,遮掩住了她的情绪。
“可我没病。”她答。
算了,再问下去估计也不会有任何的效果。可如果没病的话,她又怎么会来他这里。
很多问题,只有正视,才会得到好的解决。但是,当事人不正视,他也没有办法。
“我觉得,有必要先处理一下你额头的伤口。”
郭年伸手指了指沈沁的额头,看起来有些严重。
沈沁没拒绝,刚才被撞的有些麻木,没感觉到疼,现在才觉得有些钝痛。
他的手很轻,拿着药酒和纱布,一点点处理着她额头的伤口。沈沁还坐在沙发上,却一直抬头看着郭年。
看着轻手轻脚为自己处理伤口的人,她突然想到了陈绥宁。她是见过他穿白大褂的样子,清峻,干净,却又让人心安。
郭年低头,就见沈沁盯着自己看。他有些好笑的问:“怎么了?”
“感觉你长的,没陈先生好看。”沈沁答。
郭年:“……”
这人还真是……不过说这话又是一副十分正经的样子,让人诧异只有有些好笑。
“很难想象,你和他是怎么在一起的。”郭年将纱布贴好。
沈沁笑了笑,“再给我一些药吧。”
郭年从药柜里拿出药,放到了她的手里。
“今晚的事,不要告诉他。”沈沁说。
郭年填药单的手顿了顿,“我和陈先生没有那么熟的,只是普通同学。”
要不是半年前,陈绥宁带着沈沁找上他,郭年和陈绥宁都还是没有任何联系。
只是,郭年没有想到,初次检查沈沁,只是轻微的情绪问题,可后来,沈沁又找了他,开了抗抑郁药物和安眠药。他才知道,原来她不光是情绪问题,第一次检查的时候,她将情绪藏的很深。
“谢谢。”沈沁将“谢”字说的很淡,但却也情真意切。
她是真感谢郭年,来找他,至少会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怎么回去?”郭年问。
外面很黑了,“要不要我送你?”
沈沁摆了摆手,“我开车来的。”
话是这样说的,但车确实被她撞的有些惨不忍睹。
一个探照灯的玻璃被撞碎了,看起来真是破碎又狼狈。
沈沁不由得吸了口冷气,如果不是紧急刹住车,恐怕撞的残破不堪的,就是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