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张晗面对着乔景行不停地说着什么,情绪好像很激动。乔景行站在那一动不动,看样子也没有安抚她的意思。 林眠看出他们是闹矛盾了,站在巷口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劝一劝。 忽见张晗动起了手来,不管不顾地就往乔景行身上打去。乔景行显然没有思想准备,脚下一个踉跄,反射性地伸手抓住了张晗雨点般落下的拳头。张晗大力挣脱了她,情绪更加激动。 林眠不再犹豫,忙跑上前拉住张晗,急急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张晗转过头来,满脸是泪。见是林眠,好似见了依靠,一把搂住她“哇”地哭出了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落下来,止也止不住。 她心里恨透了乔景行今天的态度。 以前她只要不高兴,他肯定都是立刻认错哄她的。可今天这么大的事,却无论她怎么吵、怎么闹,他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一般,站在那就是不出声。 他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气,委屈一阵阵从心底涌上来,哭得越发伤心。 “你劝劝她。”乔景行说完这四个字,竟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竟跑了起来,很快消失在了巷尾。 “你给我站住!”张晗在他身后大喊,挣了林眠的手想追上去。 “张晗,别这样!”人在冲动时浑身都是难以置信的蛮劲,林眠几乎是使出了全身力气才拽住了她,“你追不上的,他已经走了!” 望着空荡荡的巷子,张晗好似一个泄光了气的气球,整个人瘫软了下去,蹲到地上。林眠搂住她,哄孩子似的轻拍着她的背。 张晗哭的累了,渐渐安静下来,过得良久方才抽噎一声。 “到底是怎么了?吵得这样凶。”林眠见她平静了下来,终于开口问道。 张晗抬起头来,莹白的脸上肌肤极薄,隐隐透出血脉的纤细嫣红,长长的睫毛上尚挂着泪珠,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说清。 原来乔景行有一个叫严冬的发小,是个技校的小混混。张晗多次劝他不要和这个人来往,乔景行都没有听。 这次那个严冬在外不知招惹了什么人,被人下了“战帖”,他便来找乔景行一同去“应战”。而乔景行居然想也没想就一口应承了下来。 张晗简直怀疑自己是幻听了,一向品学兼优的乔景行怎么可能答应陪一个技校生去打架。她于是一路劝着,动之情晓之理,劝他别去。他一开始还好言解释,说那个严冬是他发小,两人感情不是一般。又说让她放心,不会出什么事,他去了跟对方谈上一谈,也不一定就会动起手来。后来见她还是一直让他跟严冬断了来往,就干脆一直沉默不再理她,于是才发生了之前的冲突。 “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个人自己招来的麻烦事情他要参合进去干嘛!动起手来万一受伤了怎么办。就算像他说的那样,打不起来,可万一被学校知道了又怎么办!”张晗说起这事依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别气了。该说的你也都说了,你也知道他一直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我觉得他心里应该有数。也许真像他说的那样,就是去跟那些人谈一谈,动不了手。” 林眠嘴上好言劝着,说着宽慰的话,可心却也不自觉地拎了起来。在她的认识里,乔景行一直是个好学生,从小到大的班长。可没想到也会有这么冲动的一面,要去帮一个技校生打群架。她只有在心里暗暗祈祷,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乔景行带着伤回学校是几天以后的事情了。 那天的阳光非常明媚,下午第一节是地理课。地理老师在黑板上全身心投入地画着中国地图,全班大部分人都坐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周峰突然用指头戳了戳林眠的背,正在打瞌睡的林眠一个激灵,以为是老师点她名,瞌睡虫瞬间被吓跑。 待发现老师还在面对黑板专注地修改着我国复杂的海岸线,她立马转过头瞪着周峰。只见他一脸无辜地递上一张纸条,手指指了指后面,用口型告诉她:“夏依依。”林眠恨铁不成钢地给了他一个白眼,接过了纸条。 夏依依的字跟她的人一样,娟秀内敛,整齐干净,看起来很舒服。可这漂亮字体写出的却是一件并不漂亮的事:乔景行中午去技校了,一直到上课前还没回来。张晗快急死了。 林眠脑子里“轰”的一声,这几天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熬到了下课。 张晗才下课就急匆匆出了教室,林眠和夏依依也赶紧跟上。三个人站在走廊上,也没人有心思说话,都盯着楼梯口瞧,却一直没等到乔景行回来。 眼见又快上课了,张晗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怎么会这么久,一定出事了……”却见许诺突然从楼梯冲了上来,见到她们三人,几大步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内心的焦急:“快,快帮忙找件男生校服!” 三人闻言均是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个天气,又是中午。大部分男生都是一件短袖足矣,根本不穿校服外套了。周峰正捧着本书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假装看书,其实时时竖着耳朵注意着这边的动静。闻言马上说:“我去拿。”就准备回教室拿校服。 正在此时,楼梯口终于出现了乔景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