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是需要演的。
但有些突发状况,人都是凭着最本能的习惯来的。
舒鹞接了罐头,看都没看周酩远一眼,同典典随意聊着,手伸向果盘里的多用瑞士刀。
周酩远就坐在舒鹞和典典对面,听着一大一小两个姑娘聊当下流行的小鲜肉,说上一大串名字,再以一种同盟军的姿态亮着眼睛评价:
——对对对,他最帅了!那个wink,差点把我带走。
素来没什么情绪的人无声哂笑。
幼稚!
舒鹞手里的小刀有条不紊地顺着金属瓶盖的缝隙探进去,一点点撬着。
直到瓶盖一鼓,她才放下刀具,把盖子拧开。
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桃子味,周酩远略略抬腕去看表盘上的指针,舒鹞这场与罐头的较量共用时8分37秒,而这期间,她一次都没想过要来找他帮一下忙。
周酩远眸色微动。
他之前对舒鹞那些类似“依附”、“金丝雀”之类的判断,确实是个偏见。
“小婶,你也吃。”典典舀了一勺桃子递到舒鹞嘴边。
舒鹞笑了笑:“你吃吧,小婶吃不了。”
电视里演着一个偶像剧,男女主站在阳台上,背景是漫天烟花,男女主激情拥吻,以唇厮磨。
典典“妈呀”了一声,假模假式捂住眼睛,然后鬼头鬼脑地拉着舒鹞:“小婶,你和酩远小叔也会这样吗?”
舒鹞大言不惭:“会啊,我们经常这样,比着刺激多了,不过要在没人的时候。”
说完一扭头,撞见周酩远皮笑肉不笑的脸。
外面果然下了小雨,压下闷热的潮气,又泛起新的一轮潮湿。
周憬过寿辰是家宴,一个外人没有,满屋子姓周的穿梭来穿梭去。
可能孩子的眼睛更澄澈,看到更多大人看不到的东西,典典这个小丫头旁人都不理,只跟着舒鹞,像舒鹞的小尾巴。
午饭开饭前,舒鹞带着典典去东厅的洗手间洗手,她刚挤了洗手液,站在身后甩着水珠的典典忽地立正:“……酩远小叔。”
舒鹞动作没停,只抬起头去看镜子里的周酩远。
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对孩子也没什么热情,语气淡淡:“你先出去。”
典典一步三回头地走出洗手间,舒鹞才抬起水龙头开关,冲掉手上的细腻的泡沫:“找我?”
离上次在东槿见面已经过了近半个月,舒鹞有些说不准他是不是又想谈谈离婚的相关事宜,只好转了个身,靠在洗漱台上,同周酩远对视。
“你跟周冉之很熟?”
舒鹞有些意外,又不卑不亢:“那不是你小叔么,跟你一个姓,你跑来问我熟不熟?”
周酩远眸色平静:“他给了你什么东西?”
“你想看?”
舒鹞一脸神秘的嘚瑟,“要不小周总说两句好听的,什么喜欢我、爱慕我、一会儿看不见我浑身难受之类的,我就给你看。”
“舒鹞。”
周酩远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行吧。”舒鹞只好把背在身后的手臂往外挪。
周酩远刚看清她眼里的狡黠,下一瞬,这个幼稚的姑娘迅速抬起湿漉漉的手对着他眼睛一弹,冰凉的水珠子砸过来。
“……”被水迷了眼睛的周酩远有些无语。
她还能更幼稚点吗?
别说周酩远今年28岁,就是把十位数字刨掉,降智到典典那个年纪,他也绝没做过这么幼稚的事。
所以叱诧商场冷漠无情的小周总愣了一瞬,说不上是气的还是惊的,反正没说出来话。
舒鹞看着周酩远的表情,笑得开怀。
她从针织裙的兜里摸出一个不大点的小瓶子,丢给周酩远:“你小叔就给了我一瓶维生素片。”
她决定恶心周酩远一下:“酩远哥哥,这你也要吃醋吗?哇,我都没看出来你这么在乎人家的,好感动!”
周酩远直接把维生素丢进垃圾桶,淡着脸:“周冉之的东西,少碰。”
“哇哦,酩远哥哥吃醋的样子好man,我好喜欢!”
周酩远:“……”
洗手间外传来周母的声音:“典典怎么自己在这儿?看见你酩远小叔和小婶了没?”
“三奶奶你别进去!”典典急切地大声阻拦。
小丫头声音太大了,估计整个周家从东厅到西厅都能听见。
典典本人浑然不觉,小大人似高声宣布:“三奶奶,你进去会打扰到小叔和小婶的,他们两个正在洗手间里亲亲!”
洗手间里清楚地听清众人的哄笑。
典典为自己正名:“你们笑什么!典典没有乱说,是小婶自己说的,他们俩在没人的地方经常这样!哦对了,还可能比亲亲更刺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