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来床?那也太刺激了!
“别了雅姐,细水长流。”
时蓉雅不喜欢关宁这么唤她,亦如关宁不想让她叫全名一样:“换个称呼吧。”
动了动勺子,关宁搅动手里的粥,抬眼问:“想我叫你什么呢?”
这个问题一时也难倒了时蓉雅,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跟人交换过亲昵的称呼,就连阿宁,也是在情.事中渐渐叫出来的习惯。
“你看,你根本没想好,”时蓉雅纠结的表情关宁尽收眼底,摔掉手里的勺子:“没想好要跟我在一起!你骗我!”
向来乖顺的小猫咪,突然开始撒泼,过度使用她的宠爱和妥协,满足了关宁要在一起的愿望,时蓉雅对她现在纠结于称呼这件小事,还做出了孩童一般的无理取闹动作,微不可察在眉梢流露出不满,很快又隐匿了下去。
不过关宁也不是只会撒娇撒泼的矫情鬼,她之所以这样,也是在试探时蓉雅对她的底线,不在乎最后的答案,她已经知道了时蓉雅对她的态度。
果真……成年人说的在一起,也并没有这么真切。
时蓉雅摸摸她的脑袋,好脾气地哄道:“原来你谈恋爱就变了个模样,想一只倔强的小猫咪,一定要呼噜呼噜顺顺毛才觉得舒服。”
关宁没有在意自己被比作小猫咪,而是抓住了别的点,倾身过去搂住她的脖子,不似方才的咄咄逼人,眼睛眯了一条线,略带狡黠地问:“那你的意思是,你是我的主人咯?”
时蓉雅抿着嘴笑,没有回答,也不在意身上挂着的重量,打开旁边放置的一个塑料盒,夹出一个饺子喂到关宁嘴边。
看了看饺子,又看了看时蓉雅,关宁只小小咬了一口,连馅儿都没尝到。
时蓉雅瞧了眼缺口,自己把饺子咽了下去。
关宁两手在时蓉雅的脸颊上搓了搓:“你抢我的饺子!”
“惯得你,爱吃不吃。”
吃!关宁一口气喝了好几口粥,又从时蓉雅的筷子下抢了好几个小菜,一脸得意得对上时蓉雅玩味的笑,适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吃得半饱:“好呀,你耍我!”
时蓉雅并没有否认:“是你自己上钩的,阿宁。”
最后轻轻的一声阿宁,再配上那双能滴出水的眼睛,关宁的心里不自禁起了波澜,她从未觉得时蓉雅有这么好看过,哪怕是见过她衣着亮丽去应酬的模样,也不敌此刻。
关宁害羞地躲开了时蓉雅的目光,揉了揉自己的手心:“继续叫雅姐,好像不太好,不若……就叫拙荆?”
时蓉雅摇头:“别咬文嚼字,还不如叫亲爱的或者宝贝呢。”
“是吗是吗?”关宁唰得转过头来,偏着脑袋问:“真的可以叫宝贝吗?”
“床上可以。”
“啧啧啧!”只有床上,那才没意思咧!
时蓉雅把问题留给关宁自己想答案:“你想叫什么都行。”
刚说完,为了打消关宁腻味的想法又补了一句:“什么亲爱的,小乖乖,宝贝这些非主流别来!”
关宁吐了吐舌头,时蓉雅把她的小心思拿捏得准准的。
粥没喝几口就放下了,关宁的肚子早就饿过了,吃不了太多。
“再吃点,待会儿还要练功呢。”时蓉雅拉着她的手掌托着她往嘴里喂。
关宁突然起了叛逆心理:“我不想练功!”
好不容易来的休息,她恨不得把手机关起来不看不听群里的消息,自己的女朋友隔天就要走了,不想着利用剩下的宝贵时间好好温存,还叫她练功。
时蓉雅斜了一眼,哼了声:“不想当首席了吗?”
每一个职业芭蕾舞者,都应该有一个首席梦,即便是达不到,数十年如一日的练功,也是为了更精进一步,靠近那个梦想。
跳舞这事儿实在玄乎,后天开蒙好的大有人在,可天生生的好,老天爷给饭吃的,往往更胜一筹。
优胜劣汰,在这一行尤其残酷,但这一行又比其他行业显得公平许多。
不管生在天王老子还是平下中农的家庭,只要有学习的机会,只要本身肯刻苦钻研,是金子,总会发光,至于光亮程度,那是后话。
有天分的很努力,没天分的更努力,不努力的人,站不稳脚跟,就没有出路。
关宁的身段好,却在行业内新一代不算顶尖的,何况本身还是艺校毕业,跟专业院校本科的学生的文化课就差了一大截,除了自己努力,没有别的途径。
几乎没有后台的她,能走到现在,混成主演,99%都是凭借她的真本事,若是换了别的舞种跳出来可能早就出彩了,偏偏选了一个烧钱的舞种,读了个艺校就作罢。
关宁的脑子里嗡嗡的,首席这几个字在这几天不断在耳根子边上回荡。
或是领导的探讨,或是同事的争论,现在又从时蓉雅的嘴里听到这个词……根本躲不过。
“首席……老实说,我没想过。”
关宁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的年纪到这儿了,这一轮换届评不上首席,再往后除非有大逆转,她不可能有翻盘的机会,被拍死在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