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业有专攻……”潘先生默默念了这么一句,起了兴致,问金堂道,“既是如此,不如请谢公子先说说是何事,若是我能帮的,自然不会推脱。”
“我想请潘先生为我从头讲一遍四书五经,平日若有文章,也想劳烦先生批改,”金堂道,“我不喜欢时下背百十遍、抄百十遍的法子,所以这讲课,便真只是为我讲课。”
“当然,”金堂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太高,“我的束脩必不会少。”
潘先生闻言,原本饮茶的动作一顿,随后轻轻将茶盏放在小几上,才开口道:“谢公子若有意进学,如此囫囵吞枣,可没什么益处。”
“对旁人是囫囵吞枣,我却未必不适应,”金堂道,“好叫先生知道,我在家时,也算通览了一遍,只是那会儿心不在这上头,往往不求甚解,如今便只想请先生帮着答疑解惑了。”
潘先生不动声色问道:“‘孟子曰:可以取,可以无取;取伤廉’后两句是什么。”
“‘可以与,可以无与;与伤惠。可以死,可以无死;死伤勇’,”金堂略做思考便答了出来,并补充道,“出自于《孟子·离娄下》第二十三章。”
潘先生眸光微动,又从四书五经中另挑了几句出来,金堂都一一答了上来。
“我曾从三殿下处听说,谢公子在家时博览群书,却不喜进学,没想到,竟是谬误,”潘先生捋了捋胸前美须,道,“若叫三殿下知道,想必十分欢喜。”
等潘先生考教完,金堂偷偷松了口气,好在潘先生问的,都是些比较有名的句子,若换了些生僻的,只怕他就不能答了。
金堂想了想,还是诚实道:“我好读杂书,书中也曾引用不少圣人言语,我看过之后,有心翻了翻,如今答上,也不过是凑巧。”
“便是凑巧,也须得‘有心’,”潘先生说着道,“谢公子方才所说,我同意了,不过你的课与东西两院都有些不同,不如每到进学之日,我给东西两院授课结束后,再单独为你讲课。”
东西两院授课结束之后,顶多还有一个时辰,便到了用午饭的时候,下午时东院也还有课,他自然不必上课,兼之课程晚,他不用早起,金堂听了这话,自然一口应下。
“待我回去准备表礼,等下次休沐过后,便请姐夫前来,”告辞前,金堂又认真对着潘先生行了个礼,道,“多谢先生。”
潘先生坦然受了金堂的礼,见他高兴的离开,转身去了书房,写了一封信交到一名仆人手上,“将这信交到三殿下手中。”
金堂得了潘先生的准话,便在学堂也待不住了,托人给六哥去了口信,直接回了家中。
“少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青梅赶忙安排了小丫鬟去打水给金堂梳洗,“可是学堂的课太过无聊?”
金堂摇了摇头,道:“还算不错。”
青梅正有些惊讶,便听到金堂问:“我带来的书单拿来我看看,有四书五经没有?”
“倒是带到颍州来了,却没拿到这处来,”青梅条件反射的回答道。
“这样啊,”金堂想了想,道,“那先给我随意取一套来吧,等到回去了,再把那一套给带来。”
金堂等舒舒服服坐在塌榻上,喝了一口桂花蜜水,才被这甜味滋润一般,露出有些后知后觉的兴奋。
他神神秘秘道:“青梅我给你说,我寻了个好法子!只要能成了……”这辈子都不用担心以后怎么养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