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实话。尤其是在大哥二哥明显“心有所属”的情况下,这最小的一个弟弟,极可能是谢斓未来的依仗,她自然要盼着金堂好。
“可是,我不想读书啊,”金堂一脸认真的掰手指头,“他们都和我说了,要是读书,要读那么那么多。”
金堂比了一个大圆圈,其实他人小,再怎么比划,也还是大不到哪儿去。
“起码要有爹的书房那么多吧,”金堂比划完,又开始数,“而且读书好累的,要每日鸡叫的时候就起,太阳落山了还要念书。”
金堂嘟起嘴:“人家是冬练三九,读书是冬学三九,夏学三伏,一年到头,都没几日假。”
“你这说的,岂非读书就没半点好处?”谢斓都要被金堂给气笑了。
“偶尔看看就是了,做什么非要认真读嘛,”金堂一不小心,冒出来一点小奶音,“何况,就算他们考了科举,做了大官,那俸禄加上孝敬,一年还没我一季的进项多。”
“你可听过小儿抱金于市的话?”谢斓同金堂争辩道,“若你不好生读书,日后同这,又有什么分别?”
“可是我有哥哥、姐姐啊,”金堂认真的看着谢斓,“你们难道要眼看着别人欺负我吗?”
谢斓被他这话问得,一时竟觉得他这些歪理都挺对。
“我与你姐姐、兄长,都总有力有不逮的时候,若真到了那一步,连我们也无能为力呢?”李恪陪着谢父从外头走了进来。
“那就到时候再说!爹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金堂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李恪这话,便只能坑一把老父。
谢父听着这话,再一看老妻和女儿女婿看过来的眼神,再厚的脸皮,也忍不住有些脸红。不过小儿子的话也没说错,他还真给他说过这话。
“我这不是看金堂年纪小吗,哪知道他就记住了,”谢父不好意思的说了两句,又清了清嗓子道,“我日后必不会再在他面前胡说了。”
金堂躲在一旁,吐了吐舌头,一不小对上了姐夫看过来的眼睛,吓得赶紧从谢斓怀里跳下来,自个儿在边上坐好。
李恪夫妻俩对视一眼,知道让金堂进学这事儿,只怕是任重道远。
金堂见几人很快又说起了旁的事,才松了口气,挺好的,就算昨儿说错了话,姐夫也还没说他呢。
金堂在原地坐着坐着,就不自觉松了神,随后,又很快把姿势改成了歪坐着的模样。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门去玩,到时候可得把颖城的大街小巷都给逛遍了,看看和京城有些什么不同。
对了,还有颖城的特色吃食,总得一个个的,都尝遍才行。
过会儿回屋了,就先叫个人来做个介绍好了,金堂摸着下巴想得出神。
另一边,李恪和谢父说话,也时不时关注着金堂的动静,等看到金堂最后的坐姿时,他脸上虽还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盘算着要怎么改掉金堂身上的坏毛病了。
只看谢父徐氏对金堂这司空见惯的模样,便知道金堂这必然不是偶尔一次两次,看来金堂改坏毛病时,岳父岳母还不能在身边才是。
李恪婆娑了两下腰间玉佩,暗暗下定决心。总得用过心,才不枉金堂小时候在他身边养了几日的情分。
金堂冷不丁打了个激灵,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发毛,就像是被什么盯上了一样。
金堂左右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过放肆了一些,明明他在家时,也少有这么放松的。
他赶紧重新坐端正了,才敢继续出神。
“金堂,金堂!”
金堂突然听见有谁喊他:“什么?”
金堂回神后,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谢父几人已经说完了话,都一齐看着他呢。
金堂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对不起娘,我方才没细听你们说话。”
“心都要飘到外头去了,”徐氏道,“你姐夫方才问你,明儿他要出门去外头走走、看看,你要不要同去。”
“去逛街吗?”金堂问。
李恪摇了摇头道:“是到底下村镇去,半是踏青,半是看民生百态,到时候,铮儿钺儿也要去的,你去不去?”
金堂犹豫片刻,才道:“去吧。”
金堂说完,便有些后悔,但李恪拽没给他后悔的机会,他当即点头道:“那你今日早些歇息,明儿出门前,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