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茗:……
是他天真了。就算前辈真吃这一套,也只吃女生这么做吧!自己一开始就出局了。
他下意识用手遮了遮黑眼圈,又道:“没事,上节目化个妆就能盖掉。”
“虽然这样,但工作也不要太拼。”白疏寒觉得见到顾茗后,自己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劝他好好休息。
果然,顾茗就是太年轻,还不知道身体的重要性。
听了这句话,顾茗照旧点点头,随即道:“哥,这周我是稍微熬了几天夜,不过这是事出有因。”
“啊,什么原因?”白疏寒好奇道。
“看这个,哥!”顾茗忽然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被折叠两次的纸,小心地递给白疏寒:“这就是我一整周的计划。”
他还有点不好意思:“本来应该可以更加完备……但是经济学什么的真的太难了,我没能在一周内速成,真是太可惜了。”
“一周内、速成、经济学?”白疏寒目瞪口呆:“小顾,但凡多几粒花生米……”
接着他才垂眼去看那张刚拆开的纸,嘴角张开的弧度瞬间成倍扩大。
“入主温氏反击战……初步计划?”白疏寒一点点念出被加粗的标题,念得回环曲折,仿佛对每个字都充满了疑惑。
顾茗:“前辈,这个计划是我想了一夜,用了一周完善的。接下来我会帮你寻找人脉,一定把这复仇的一仗打得漂漂亮亮!”
“复、仇?”白疏寒茫然道:“向谁复仇?”
顾茗自然道:“你的哥哥,现在温氏集团的总裁啊!根据我的调查,现在公众普遍认为,温氏只有独子,也就是你的哥哥温鹏,所以他是理所应当的继承人。这也说明,你的哥哥把你逼到这里之后,还一直在想办法抹去你的存在!是可忍孰不可忍,前辈,你要崛起啊!”
白疏寒:……
从来没见过一段话里能出现这么密集的误会。他竟然一时不知道从那个点开始澄清。
可是顾茗,到底为什么会往这个方向想啊!
“前辈,你怎么不说话了?”顾茗疑惑道。
“嗯……是因为,”白疏寒组织了下言语:“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太感动了吗?”顾茗道:“前辈不用担心,我永远会站在你身后。”
白疏寒:“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一点小小的误会。比如,你有没有想过,我和我哥关系和睦呢?”
“不可能。”顾茗解读的角度十分独特:“前辈你看,你叫温红红,他叫温鹏。鲲鹏志远,说明了你父母对长子寄予的期望。但你叫温红红,这个名字虽然在朴素中带着雅趣,但终究说明你父母或许……没有那么重视你的事业。”
他努力用了不那么伤害白疏寒的措辞。前辈真是太惨了,想必一直生活在备受冷落的家庭环境中,现在他就要用自己的关怀,弥补前辈前二十五年的缺失。
白疏寒被这一番解释折服:“你说的好像很合乎逻辑。”
顾茗心疼道:“前辈……”
白疏寒紧接道:“但不太合乎事实。”
顾茗:“啊?”
白疏寒解释道:“其实当初我父亲给我取的名字是温鸿,鸿鹄的鸿。”
顾茗:“这?”
白疏寒:“后来登记的时候他一紧张,口吃了,然后就这样了。”
顾茗:这他确实万万没想到。但这口吃,也真的足够草率的!
“而且红红有什么不好吗?”白疏寒举了个例子:“虽然我平时叫你小顾,但我也可以叫你小茗呀,这和小红本质也没差吧?”
顾茗想了想:“我觉得还是有一点点区别的。”
“怎么会?小红和小明一直是一对啊。”
顾茗猛然瞪大眼睛。
白疏寒毫无所察,继续举例:“就连小学教材的编纂者都知道这个道理,数学题他们永远手拉手去买糖,英语题永远是笔友要写信……所以本质没差啊,对吧?”
顾茗浑然把自己原来想好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复读道:“对……是一对,是一对。”
念到最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虚了。
果然,自己只会在这种文字的把戏里寻找一点虚无缥缈的安慰了。
顾茗微不可查地摇摇头。
不死心地试了试茶言茶语,直接碰壁回来了……自己明明已经决心和前辈做知交,现在为什么又要抱有这种不可企及的感情呢?
顾茗一阵失落,又忍不住想,前辈明明知道自己喜欢男性,又为什么总说这样没有边界感的话呢。
他怕自己听得多了……就再也没办法放手了。